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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虽然号称是穆斯林,但并没有很好地学习伊斯兰教的教义。他们是一群迷失的人,把恐怖主义看成表达失望的方式,就像孩子在成人之前要反抗家长。他们觉得现在的社会不忠于某种意识形态,不忠于自己的理想,所以要去反抗。
《查理周刊》抛出的那些所谓“讽刺作品”的本质有如散弹枪般滥杀无辜。如此丑化先知穆罕默德,真正伤害到的是谁?是所有信仰伊斯兰教的穆斯林。又有谁在这种漫画中得到了慰藉?谁在这种对神圣的亵渎中甩脱了俗世的重负?
一名14岁少年气愤地说:“他们不尊重我们,我们却要为他们默哀一分钟来表示对他们的尊重?对于不尊重我们的人,你叫我们怎么顶礼膜拜?我们做不到。”他对老师说:“我会为巴勒斯坦默哀一分钟。”他的朋友表示同意,并加了一句:“停止伪善。”
我看了一下法国杂志《寒流》的漫画,认为有两点它越过边线了,是在宣扬仇恨和恐怖。这和《查理周刊》一样。请问这些人是为了反对新闻自由而行凶的吗?《查理周刊》也仅仅是为了捍卫新闻自由而刊登讽刺漫画吗?这种新闻自由是缓和还是激化了矛盾?
查理事件发生后,一些学者的评论中,居然再度引用伏尔泰的所谓“名言”即“我不同意你的观点,但是我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我早在2011年就撰文证明,将这句话套给伏尔泰是一个误传。作为普通读者,不知是正常的。但作为学者,就不应该了。
作为一个多民族、多宗教人群居住的国家,法国是“文明冲突”所能使用手段的绝佳实验场。制造分裂,是战略运用中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办法。北约的目的是在华尔街的支持下,使其成员国在美元的主导下继续引领新的“新美国世纪”。
宋学逐渐形成的时代,正是伊斯兰苏非思想开始东渐的时代。穆斯林和汉族之间的关系,从唐朝时期一直到现在,基本没有变化。在这个民族纠纷、宗教冲突经常发生的世界里,中国穆斯林的存在,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如果我死了,你们依然是纳赛尔。”咦?半个世纪前,埃及世俗化总统纳赛尔的这句话好耳熟。当年曼施亚广场上,穆兄会8声枪响过后他屹立不倒。隔着历史,巴黎的枪声响起。“我是查理”和“我是穆罕默德”再度短兵相接。
法国另一本讽刺漫画杂志《寒流》也有些不安分了。最新一期封面将中国人比作“黄祸”,刻画了所谓“中国人占领巴黎”的街景。面对中国官方的表态,杂志总编这般解释:“向中国展开一场幽默战”,展示一下“以中国人为题材的法式幽默”。
欧盟年初首次28国外长会释放出一个信息:欧盟将与阿拉伯国家合作“反恐”。合作需要平等,以前却没有,枪响了就有了。这其中有西方打死都不会承认的因果:放纵媒体言论自由激怒穆斯林,迫使极端势力制造的袭击事件越来越逼近西方心脏。
我要声明的是:射杀记者或者漫画家的这种行径根本不值得辩护。我不同意的是你们这种冠冕堂皇的观点:你们有冒犯别人的权利,却拒绝承担相应的责任;我更无法相信,“有权冒犯他人”可以自行解释为“有义务冒犯他人”。
法国极右翼保守势力和思想的回潮远比穆斯林更为强劲。他们正试图抓住这次“历史机遇”,不遗余力地为自己造势。“国民阵线”主席勒庞就在大洋彼岸的《纽约时报》上发声,在政治正确的范围内,尽量宣扬自己的排外主张。
作为曾常驻巴黎超过20年的记者,我对国内外华文媒体围绕着《查理周刊》恐怖事件所做的报道,当然有自己的看法。暂列几条,也许对有心上下求索真相、真理的年轻记者会有一点启发:查理事件是不是文明冲突?法国会变成“法兰西斯坦”?《查理周刊》是惟一一家支持中国的法国媒体?
“查理遇袭”和“牛津删猪”事件后,不由得想起中国的“脑筋急转弯”案。宗教群体也需要有更加开放的姿态,对无心之失不能以骚乱等极端形式来对抗。针对当前少数民族享有的特殊照顾性政策,建议以“申请制”代替“天生制”,以避免未来可能有的风险。
一幅漫画引发的血案最终演变成一场全球性事件。至少未来二十年,伊斯兰和西方文明的冲突将成为国际地缘政治的主线,并伴随着西方的衰落而日益激烈,而中国将成为全球少有的静土和避风港。在这种情况下,不难猜出全球资金、全球人力资源将会涌向何方。
巴黎血案并非偶然。西方社会与伊斯兰世界的矛盾、穆斯林的被边缘化为极端主义的滋长提供了土壤。未来随着欧洲人口增长停滞和穆斯林群体的壮大,这种冲突可能会更加突出。
新年伊始,欧罗巴大地就坠入了“恐怖时刻”,查理的血迹未干,比利时枪声又起。500万个“查理”销售一空的景象,让欧洲面临着自“9·11”以来最为严峻的反恐形势。而目惊心的鲜血和此起彼伏的枪声,测试着各国的态度,也考验着每个编辑部的智慧。
什么让三个在法国长大的小青年成为恐怖分子?Kouachi险些加入“圣战”组织,可他连伊斯兰教和天主教都分不清;Coulibaly的妻子因不愿揭下面纱工作而待业在家;Said“活得像一位隐士”。他们都曾被怀疑和恐怖组织有关,但都有机会过平凡的日子。
在欧洲,政治漫画行业是和报业同时成长起来的。欧洲人常说,从1848年算起,欧洲在革命、宪法、谎言和混乱之外,还拥有什么?——那就是政治漫画,现代生活的一面哈哈镜。但最近的《查理周刊》事件也说明,政治漫画并非就是博人一笑而已……
在法国普通民众中,认为穆斯林“像其他人一样”是法国人的比例为65%,而在国民阵线支持者中,持相同观点的仅占21%。约有51%的国民阵线支持者称不希望犹太人成为法国总统,28%的人不希望接受犹太医生的治疗。
全世界18亿爱好和平、遵纪守法的穆斯林要为三个蒙面枪手的所作所为接受扭曲的“集体惩罚”。作为一名穆斯林,这种情势让我为之担忧。在法国这样一个进步的国家,穆斯林妇女仍被禁止佩戴头巾,这也让我们感到难过。
中国人对于“西方媒体”这个词并不陌生。他们就像一个战士,总是不约而同给中国的恐怖袭击打上引号,异口同声地抨击中国的人权问题。然而在屠戮面前,以往总是同仇敌忾、穿一条裤子、一个鼻孔出气的西方媒体,却似乎陷入精分,各自为战。
暴力事件正迫使法国人及政府努力应对看似难以处理的问题:如何弥合法国社会中两个差异极大的阶层——有权势阶级与边缘人群间存在的鸿沟。法国有大约500万穆斯林,数量为欧洲各国信仰伊斯兰教人口之最。他们大多生活在巴黎以外收入水平较低的地区。
《查理周刊》一直实践“文明冲突”这一地缘政治观,从2002年起就受到美国新保守主义政治机构的支持。自利比亚和叙利亚战争以来,法国经常用自由和被压迫者反抗的权利来粉饰自己的角色,这个世界本来就没什么巧合,野蛮行径如同回旋镖一般回到了发镖者手中。
历史上的宗教边界已经不存在了,西方和穆斯林世界已经相互渗透、犬牙交错。不可能再有下一次十字军,如果有,只能是短兵相接的悲剧。倘若要避开这悲剧,则无论东方西方、无论基督教伊斯兰教,都应该警醒霸权和文化霸权的诱惑和危害,既要反对枪的屠杀,也要反对笔的蛮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