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学伟:法国教育制度中最值得我们学习的是……

来源:观察者网

2015-09-18 08:17

刘学伟

刘学伟作者

中国社科院世界政治研究中心特邀研究员,旅居法国30余年

【由BBC纪录片引发的,讨论中英教育的余热仍在持续,中西方教育之差别反复成为舆论焦点。近日,纪录片中科学老师杨军接受采访时表示,纪录片剪辑不够客观,英国媒体的的批评也有失偏颇。中英教育应互相学习,加强交流。多年来,中式教育始终被认为是分数导向型,缺乏创新能力,而西方教育大都宽松自由,不重成绩。事实果真如此吗?旅居法国三十多年的观察者网专栏作者刘学伟,以自己作为家长的亲身经历,细细道来法国的精英教育体系及其特征。继上篇之后,观察者网继续向您呈现精彩下篇。】

精英大学

法国最好的五大精英名校,是 Polytechnique(多种工艺学院)、Ecole Normal(高等师范学院)、Central(中央理工学院)、Pont et Chaussée(桥梁和公路学院)和Mine(矿业学院)。每个学校一年只招两个班100人左右。

法国中学生每届有60万人左右,其中只有10%,大约6万人就读各类预科。两年以后,国家为预科生组织专门的全国统考。这个统考按水平分为五个联考。最高的一个联考由上段所述五个学校联合主办,然后等而下之。之所以要有五个联考是因为这个宝塔尖太尖。6万人若都参加第一个联考,有太多的人会得0分。若都参加最后一个联考,则有太多的人会得满分,因此无法给成绩合理排序。一般而言,学生按自己的水平选两三个联考参加就行了。

法国的精英学校共有数百所,最顶尖的规模都只有数百人,目标是培养领袖级人才。次一等的规模可以达到一两千人,目标是培养仅次于领袖级的最高级人才。专业则大体分三个方向。占比高达80%的是工程师学校,就是工科。这类学校一贯能拿走绝大部分最优秀的学生。而且其中最优秀的基本上都是去国立、免费、甚至倒付奖学金给你的最好学校,但你必须要有足够好的分数才能考上。第二类是商科。这些学校都是私立,都需付费,按等级每年八千到一万五千欧元。不过你只要考得上,都有银行愿意提供助学贷款。第三类是纯理科和纯文科,包括政治外交。理科院校以巴黎高等师范为代表,它能招到全法国最优秀的理科尖子,和多种工艺学校一起,这两所学校不仅不收学费,还要给每个学生发放不菲的工资。唯一的条件还是要高分。法国的政治人才主要靠两所学校培养。第一所是巴黎政治学院(Science Po)。这个学校规模很大,还有多所分校。超过了一般精英学校的规模。主要培养的是本科生,是法国各级公务员和外交官的主要来源。第二所是国立政治学院(ENA École Nationale d'administration)。那都是博士级别了,学生都是已有若干年从政经验的优秀年轻官员,其性质十分接近于中国的中央党校,培养的那就都是实打实的政府高官了。反观美国,似乎根本没有这种类型的学校,也不知道他们的官员都是从哪里来的,标榜的学历,好像就是哈佛了,但那是一所无所不包的综合大学。

为了陪儿子去设在多种工艺学校内部的第一联考的考场,我们驾车去了该校的校园。虽然远在巴黎南郊,但的确是个世外桃源。数所不高的教学楼宿舍楼分布在大片绿茵中,教员们则是一家一栋小楼,围绕着教学楼分布。依照当时他的成绩排名,知道他极难有机会进这里,可能我们这一辈子也就有这唯一的一次机会进这里了。这所学校军事编制,每人发有军装和佩剑,参加军训。每年的国庆游行,都会走在军事方队的前列。那种荣耀,真是万人欣羡。

第二,尤其是第三场联考的规模就大得多。记得第三场考试的仅一部分在巴黎东郊的万森公园中举行。黑压压有大概两千人。放眼看去,90%以上都是深浅不同棕色头发的欧洲人。余下的多数是黑发白人。是犹太人还是阿拉伯人就无法凭外貌分辨。再次是黄种东亚人。数量实在不如我期望的多,而黑人就更是凤毛麟角了。

总之,在欧洲,亚洲人已经很努力,很出色。但是比起在美国的亚裔,还有很大差距。我想,这个差距在旅欧的亚裔的努力下,会在以后的一些年头明显缩小。

我那儿子选了前面三个联考参加考试。在第一个联考中,排名1000上下,在全体同届考生中,已经是前0.15%,也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但那五大名校就与他无缘了。

早在高中毕业时,他在LLG时,他的数学老师就告诉我们:“你儿子的实际工作能力远强于他的读书考试能力。不用担心他的考分稍差。他会有一个极好的职业生涯的。” 事实证明,这位老师说得一点不差。我们当时也是有这样的预期。但看到他的考试成绩不是真正一流,自然还是不会开心的。

我儿子实际考上的是法国所有电脑行业的工程师学校中排名第二之Ensimag(École nationale supérieure d'informatique et de mathématiques appliquées 国立高等计算机与应用数学学院)。

这个学校坐落在紧靠阿尔卑斯山的名城格勒诺贝尔(Grenoble)。该学校的内部运作我们知之甚少,只能重点介绍我们还能观察到的他们这个制度的一大特色,就是组织大量的到企业中的深入实习。

从上Ensimag开始,儿子在我为他提供的大量实践机会中积累的经验优势再次显现,而他的相对劣势比如文科生物化学等都不再学。他很快在学校崭露头角。工程师学校的学业一共三年,他第一年就当上了学校的学生示范企业中的技术部长,同时在学生宿舍区的(600个床位,600台电脑)的网络管理机构中凭水平当上了首席工程师。在二年级时,他甚至主持制定了这个 600台电脑网络的技术改造升级工程的全套设计。到头来,这套方案,让宿舍管理当局拿去转让给了一家专业公司。他们的考虑显然是这样,学生们吃的是流水席,过两年,这一届学生走掉,哪里再去找一个和他一样够水平的学生来自行主持这个600台电脑的网络?他主持的网络得到学生们的超级拥护,以至有300名学生联名写信给更高当局,要求由他为首的学生团队而不是那家专业公司来负责这个网络升级工程。

一年级毕业之时,儿子就已经以自己的创意竞得了一家美国互联网巨头公司的一个外包程序编制权,暑期3个月就在家中工作,也挣到了好几千美元。

他还参加过数次有关Linux的国际学术会议,甚至有份在会上就自己的课题发言,据说还颇受欢迎。说给业内的人都不相信,因为他还只不过是相当于中国大学3-4年级的学生而已。

这第二年的实习,时运不好,竞争加剧。就是Ensimag的学生,也有一多半都只能找到国内的企业去实习,有些甚至是免费的,就是有实习工资,也都十分有限。我儿子还是到这家公司申请实习。申请过程长达两个月,前后经过5轮电话口试,5轮淘汰,儿子终于胜出,自然绝非幸至。总之他拿到的是他们学校本年度,本专业的最高实习工资。而他这年实习的总评语竟是Super Star!

第三年他在这家公司的实习,长达半年之久。他做出了很杰出的工作,独自挑头一个项目。在最后的总评中,几乎所有的分数都是满分。

那年9月,他还在Grenoble的Ensimag参加了自己的硕士论文的答辩。事后他告诉我们,主持答辩的老师认为他的程序编得极佳,但论文的撰写不合规定,主要是没有开头结尾和足够数量的引文脚注,就是一个赤裸裸、光秃秃的程序。最后给他的成绩居然仅是及格。我儿子认为只要编得出好程序,那些形式主义的东西都不要紧。他说:“我只要真正的分,白给的不要。”

他的这种特立独行,自负狂妄,已经让他,后来也还让他栽过好几个不算小的筋斗,然后才懂得收敛一些。更多的他与这家公司有关的其实很精彩的故事,就不在这里说了。这里只补充一句,还是经过种种周折,他终于如愿以偿,到这家公司当上了工程师。

欧洲一样存在严重的高端人才流失

可以说儿子从高中开始就接受了全法国几乎最优秀的公费教育。在快要毕业时,我很明确地看到,他毕业后一定不会留在法国工作。我曾问他,你就这样拍拍屁股离开法国,不觉得有些愧疚吗?他说了两个理由。第一,法国的任何法律都没有限制像他们这样的人毕业后立刻离开法国到外国就业。他这样做是完全合法的。而且欧美国家互相培养高端人才,早已成为惯例,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第二,法国为高等科研人员提供的个人待遇和科研经费都远远不是世界一流。法国的科研人员似乎得把一半以上的时间花在争取有限的科研经费上。事实上,一毕业就离开法国的高端人士多了去了。当然也有人喜好法国的福利制度和极多的假期,宁愿少拿工资也要留在法国。我也不能否认还有许多人才应为热爱法国而留在法国。否则法国也保不住世界最发达国家之一的荣衔。

看来高端人才流失的现象也不仅是发展中国家才有的专利。或许法国可以这样安慰自己:我们总还是为这个地球村培养了一些有用的人才,他们反正跑不到地球以外去。这样当他们有重大的发明创造时,我们也总是可以间接得益的。比如互联网,不管它是被那些科技精英们在哪里发展起来的,不是全世界的人都得益了吗?    

关于免费经济新哲学

下面我还想讲讲我儿子的人生哲学。

从高中开始,他就迷上了免费操作系统Linux。我们曾经很担心,这个免费的系统,将来能给他提供足够大的饭碗吗?在他上预科时,我们曾认真地讨论过这件事。他给我们的解释让我大开茅塞,不得不承认,这是他们这一代以前的人所没有过的人生哲学。我曾和他说,“居里夫人放弃专利,结果到头来还得向利用他的免费技术发财的资本家祈求资助去购买一克镭。” 我儿子回答:“可是她现在住在先贤祠!”  这并不能让我信服。他又说:“你知道什么叫‘Economie de(of) Don’ 吗?”我说不知。他开始解释。Don就是捐献物。比如献血就叫Don de Sang(blood)。Economie de Don就是免费的经济,不是用钱来计算的经济。我说:这不就是慈善事业吗?那永远都只能是正常经济的一个附属物。他说不是这样,免费经济的最杰出代表不是慈善事业,而是Linux。Linux的精神不止是免费,还有自由开放。英文free就有这两层意思。自由开放是说源代码完全公开,没有版权,任何人都可以免费使用,和自由修改增加,这修改增加的部分依然要遵守免费、自由开放两个原则。

这似乎不符合“人(或企业也一样)总是要谋私利的” 这个人类社会的万有引力定律。可是事实是,Linux系统不仅在社会上站住了脚,且已经对以Windows为代表的传统商业模式产生了巨大的压力,在服务器方面,它甚至占据了超过半壁江山。那么谁为Linux的研发提供经费呢?是以Google为代表的各大商业公司。他们出钱发展基础系统,研制应用程序,再和另行研发的自然不会再 free的相关硬件、维护服务等一起打包出售。这样就绕出了free的陷阱,但是还是提供了一个和Windows系统完全不同的免费自由精神。

相信大家都注意到,自有互联网以来,世界变了一个大样。无计其数的以前价值不菲的服务现在都变成了免费,或近乎于免费。这就是Economie de Don为人类提供的伟大变革。比尔·盖茨的Microsoft之所以被排挤在这个互联网的主流之外,就是因为它至今还没有足够领会Economie de Don这个新经济形态的精髓,否则它的Windows和Office决不会卖那么贵,世界上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盗版。事实上,所有的Linux精英都在以Google、IBM、Sun等为代表的大公司或甚至同时在著名大学任职。他们都有不菲的收入,根本不用担心没有好饭吃,牺牲掉的只是一部分资本的利益,而得益的则是广大消费者。

我儿子想要去做的,就是这个Linux或Economie de Don的精英。在为人类提供免费或低价的有效甚至优秀的服务的同时,并不需要牺牲自己的个人利益。请注意:与古往今来的所有经济形态不同的是,这个免费经济新哲学,显然缩小(旁路bypass)了人类创造的数字上的GDP,但是它同样显著地增加了人类的实际乐利。(想想你从互联网中得到多少利益,你又为它支付了多少费用?比如:E-Mail、IT电话、网上阅读、BT下载……利/费两者之间有比例吗?)

我甚至不由得想到了中国古人的梦想:“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 中国古文中还有一个词,叫做 “民胞物与”。这些境界太过崇高,实在不像那些最多也不过三十多岁的年轻人所能服膺的,然而他们真在践行。他能在大多数人意识到有这么一个哲学或新经济模式存在之前,就领悟到这个哲学或经济模式的价值,还是很不容易的。

从这里,我还生发出一些更远的政治想象。即社会精英与普通民众的关系,甚至民本与民主的关系。这个免费经济模式,显然是由那先不过几个,至今也不过几百个几千个Linux精英在推动,直到今天已经有了如此巨大的规模。这回广大民众实在只是在乐不滋滋地被动地享受着精英们提供的巨大利益。我相信,消费者(包括个人和企业)谁也没有事前幻想过—或为之斗争过:国际长途电话,或海量的传真,应当免费。然而这在今天却成了千真万确的事实!这和比如福利经济在左派民众的长期斗争中成长截然不同因为它很民本(为了人民)却很不民主(人民并没有在其中做主)。

总结

现在我可以把法国的教育体系和中国的、英美的做一个综合的比较了。

西方国家的直到初中毕业的教育体系,我觉得实在乏善可陈。最大的问题是太过松懈,太过放羊。那些所谓素质教育、快乐教育的说辞都经不起实践的考验。中国的孩子无论哪个年龄段出来,到西方国家的学校学习,都普遍显示明显的竞争优势,这是中国教育尤其是中小学教育制度效力不差的铁证。PISA测试和那个BBC的纪录片已经说得很清楚:“中国的学生的水平,平均比西方的高三个年级。”  我们真的没有必要妄自菲薄。

在LLG时,为了给我儿子开小灶,我们曾想到旧书店去给他买习题集,向他的老师征求意见。老师说:“你就去买七八年以前(换算到今天,就是十几年前)的教程就行。这些年来,数理化的课程难度在不断下降。现在的学生,已经完全做不出来当时的题目了。”

这就是对西方快乐教育效果的一个明确的实证,也是对西方整个形势的一个太过形象的、严酷的隐喻。从高中阶段的教育开始,西方国家都在不同程度上实行了双轨制。平民和精英走完全不是一条路。在这方面,法国搞得最制度化。具体情形已如上述。大家应当看得到,这个精英教育的方式,并不是快乐教育那一套。

当然唯分是取也有很多漏洞,但是这显然最公平也最可行。所有的漏洞,也都有办法弥补。比如我儿子的好些重要考试的分数并不理想,但这并没有妨碍他被保送进LLG的预科,虽然他没能进一个最顶尖的精英学校,不过最终也并没有妨碍他找到一份好工作。

我的一个亲戚的孩子也有类似的经历。他的初中成绩全年级第一,但申请亨利四世学校被拒绝,然后被分到一个很差的学校。家长持成绩册抗议,被改分到一个好得多的学校。一年以后,他再次在该校取得全年级第一的成绩。他拿着新成绩再次去亨利四世扣关。这回“芝麻开花”,让他插班进去。在那里一年以后,取得班上前三的成绩,并被选为班长。今年他满18岁,以特优成绩高中毕业,放弃本校推荐读预科,直接去了巴黎政治学院。

相比之下,美国式的“综合录取”实在太过复杂,太过主观。尤其在中国人口众多,教育资源有限,且人情关系如水银泻地般无孔不入的具体国情下,根本不可能普遍公正地施行。

法国用公费办出那么多一流的精英学校,完全不要钱,就要分,这是一种比美国的学费高与天齐的精英高教制度伟大得多的共和精神。在这里,平民百姓的子女,只要够聪明,够努力,就不会被钱挡住前进的道路。这一点,我觉得中国学得不错,或者还可以多学。

法国的教育制度还有一个极好的地方就是看重实践。从初中开始,就要求孩子出去实习一周。到高中、大学就更多。比如医学院的学生,有一半的时间都要在医院里度过,完全不是只靠死读书本知识就可以拿到文凭的。

其实法国,乃至整个西方的学校,还有一项中国需要学习的重要东西,就是他们的公民教育,相当于中国的政治课。他们关于意识形态的灌输也很猛烈,但并不生硬。可能还是他们那一套更加的周延,简单地说就是更有软实力。这里的孩子长大以后,几乎个个都对那一套心悦诚服,不相信外面还会有更好的价值观体系。当我向他们解释我观察到的这套价值体系的诸般漏洞时,他们都普遍表现出一种充耳不闻(夸大一点就是被洗脑后)的状态。虽然眼下西方的经济如此艰困,也一点也没有动摇他们的意识形态的稳固性。这一点,值得深思。

不过,价值观也真的不是仅来源于学校和家庭,因为社会不停地变化,可以向好,可以向坏。我要补充的,就是这里也有世风日下的倾向。比如我的一个朋友的妻子告诉我,她的已经成年的女儿告诉她,将来她一定不会要孩子(结不结婚就不知道了)。理由是:“Enfant, c’est chiant, comme moi.”这个 chiant 是一个字典上查不到的口语形容词,意思是烦人的和令人不快的。这句话译成汉语就是:“孩子,这是一个烦人的玩意儿。”尤其是她的那后半句:“就和我一样。”真有表达力,但是让我震惊莫名。

至于独立思考的精神,我觉得在初中以下根本没有多少用处。那些知识哪里还需要你去独立思考。简单的勾股定理,有哪个初中生可以独立思考出来?或者初中就要学的门捷列夫元素周期表,就是到了大学,又有谁可以独立思考出来呢?样样都要独立思考,你还需要课本做什么?当然到了高中,到了大学,尤其是到了研究生阶段,独立思考就越来越重要,甚至无比重要了。在这个方面,中国的从高中开始的教育体制,的确比较薄弱了。

我觉得,中国也应当向法国学习,搞更成规模的双轨制,这样好钢用到刀刃上,肯定更有效益。才能一般的人,也可以学到谋生的足够技能。

现在我再一次引用我的那段“低山浅水说”,作为本文最后的哲学结论。

我们可以把人类社会的真正平等比配成物理学上的热死寂。在那里一切都会失去动因,而绝不会是一个理想社会。当然笔者也并不反过来认为的经济、社会和政治不平等越大越好。笔者认为理想自然在自己一贯主张的中道,在取得一个理想的,合适的差距。这样才可以得到效益和公平的最佳折中。经济共产主义和政治共权主义都认为人类发展(至少理论上)的终点应当是绝对的平等,即使是实际上终究达不到,也要努力无限趋近。就是说:所有的山都要尽量地搬走,填到海里去。理想境界,终极目标,就是一马平川。笔者认为这个发展的理论终点是达到一个最恰当的动态均衡。在那里,适度的其实还是相当大的差距才是理想模式。山不要太高,水也不要太深。但必须有山有水,错落有致,水要有处下泄,人要有处攀登,才会是一个现实的、美好的人世间。

教育如此,经济和政治亦如此,人民全体拥有全部的政治主权,拥有全部的财产主权。但这种拥有事实上并不可能也没必要变成“算术平均”。当然政治主权的过度不均衡,同财产主权的过度不均衡一样,也不符合全体人民的长远利益。教育权利也是如此。我们要追求和掌握的,是那个恰到好处的相对的均衡或不均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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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李楚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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