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走丝绸之路:春风已过玉门关

来源:观察者网

2015-09-17 14:00

敦煌、高昌、楼兰、吐鲁番、乌鲁木齐,每一个名字都是从古老历史里走来,历经千年而不朽,充满了古朴和神秘。这里是“寰行中国”2015别克•中国文化之旅的第三条线路:西出阳关。9月7日,我们从飞天之城敦煌出发,过玉门关一路向西,经过哈密、吐鲁番,最终抵达乌鲁木齐。当一周行程结束之后,坐在千里之外的上海码字时,心却还久久停留在西域……

玉门关:春风十里只为你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王之涣的《凉州词》。这是每一个来到玉门关的人都会吟诵的古诗,苍凉悲壮,一如在风沙中残存的玉门关。

今天的玉门关位于甘肃省敦煌市城西北80公里的戈壁滩上。对于文人墨客来说,这里是吊古悲怀之地。但在凛凛历史长河中,这里却是刀光剑影的前沿阵地。

汉朝初年,匈奴向东打败了东胡,并把大月氏西逐出河西,以此为基地屡犯汉境。建国不久的汉朝羽翼尚未丰满,只得采取和亲政策换取短暂安宁。汉武帝时,日益强大的汉朝放弃了和亲政策,对匈奴发动了大规模的军事反击。公元前121年,骠骑将军霍去病率兵西征,沉重打击了匈奴右部。同年,汉分河西为武威、酒泉两郡。公元前111年,又增设张掖、敦煌两郡,同时建玉门关和阳关。从此,玉门关和阳关就成为西汉王朝设在河西走廊西部的重要关隘。

根据史料记载,汉代驻守在玉门关的士卒有数千人;到了强大的唐代,玉门关就成了岑参笔下“五千甲兵胆力粗,军中无事但欢娱”的繁盛景象。这里曾经驼铃悠悠,商贾往来,人们互通有无,中原和西域的信息在此交汇,打通了丝绸之路上最关键的一环。

今天的玉门关其实并无确切地址可考,只能根据残存的记录判断它的大体位置,最终将保存完好的小方盘城遗址暂定为玉门关,所以我们下车看到的玉门关也称小方盘城。而曾经繁盛的小方盘城如今只剩下了一座方城,斑斑驳驳的墙壁由黄土夯筑而成,面积约600多平方米。西、北两面各开一门,城垣东西长24.5米,南北宽26.4米,残垣高9.7米。戈壁茫茫,黄沙漫漫,放眼望去看不到一处人烟,不由人感慨曾经的繁华一去不再返,只剩下一座城池孤零零伫立着。

令人意外的是,在玉门关不远处还残存着一处河谷,尽管河水已经干涸,只剩下些小块湿地,但相比周围寸草不生的戈壁滩,这里简直算得上芳草萋萋。千百年前,正是这一汪水域养护了玉门关的守关将士。再远一点,汉长城遗迹隐隐而现,似乎还听得到匈奴的马蹄声呼啸而来。

如今,随着丝绸之路申遗成功,越来越多的游客来此地吊古怀今,这里再也不是没有故人的西域边陲,反而成了受人青睐的塞上明珠,玉门关正在迎来新的春天。

魔鬼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从玉门关的苍凉历史中走出来,我们驱车来到了100公里外的雅丹国家地质公园。相比这个充满学术味道的名称,这里还有个更为人知的名字:魔鬼城。

之所以被称为魔鬼城,当然不是因为真的有魔鬼,而是因为这里有独特的地理地貌:雅丹。

雅丹一词来自于维吾尔族语,意为“陡峭的山丘”,是干旱地区一种典型的风蚀地貌。今天的魔鬼城坐落在茫茫戈壁中,寸草不生,谁能想到这里曾经是水草丰美的河谷!

在公园的展览馆里,导游向我们详细讲解了雅丹地貌的形成过程。这里曾经是一片山水相间的风水宝地,河流干涸之后,在大风的不断侵蚀下,逐渐形成了与盛行风向平行、相间排列的风蚀土墩和风蚀凹地(沟槽)地貌组合。雅丹地貌根据形成时间段分为青年、壮年和老年,我们今天要看的都是正值壮年的雅丹地形。

这么说也许还有些抽象,但是当我们坐着游览车深入雅丹地貌之后,就完全被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折服了。成百上千的风化石伫立在茫茫戈壁上,上无飞鸟下无走兽,只有千奇百状的石头拗着各种造型,有的像孔雀、有的像蒙古包、还有的像贝多芬……在这里完全可以打开想象,和大自然来一场心灵交汇的大猜谜。

我们到达的第一处景点是金狮迎宾,风沙石的样子酷似一头狮子,如草原之王一般傲视着整个雅丹王国。再接着,我们来到了狮身人面的脚下,与埃及那座著名的狮身人面像不同,这座雕像没有任何人工痕迹,完全是风刀霜剑一笔笔打磨而成,足见大自然的神奇。

在穿行过孔雀石之后,我们来到了此行的最后一个景点——西海舰队。导游告诉我们,之所以取这个名字是因为当年某位国防部长来到这里,看到星罗棋布的土丘阵列向着同一个方向,仿佛整装待发的舰队,便说:“中国有东海,南海,北海舰队,就是没有‘西海舰队’”。所以用“西海舰队”描述这个位于中国大西北的“雅丹舰队”,却再形象不过了!

而雅丹地貌之所以被称为魔鬼城,是因为这里地处风口,一年四季狂风不断,最大风力可达10到12级。每当狂风来临,飞沙走石,天昏地暗,怪影迷离。如箭的气流在怪石山间穿梭回旋,发出尖厉的声音,如狼嗥虎啸,鬼哭神号。如果是在月光惨淡的夜晚闯入沙石阵中,四周一片肃索,只听见风声呼啸如同魔鬼在低吼。因为很多土丘的形状都很相近,人走进之后很容易迷路,再加上这里距离罗布泊并不遥远,更为魔鬼城添加了一层神秘色彩。

木卡姆:维吾尔族的曼妙歌舞

从魔鬼城的巨石阵中走出,驱车行驶一天之后,我们到达了瓜果飘香的哈密。光听这名字您也知道,这里正是名扬四海的哈密瓜的产地。而哈密瓜的名称,还牵系着一段民族团结的故事。

1690年,康熙开始讨伐准噶尔叛乱,开战不久葛尔丹即大败,哈密的维吾尔头领额贝都拉脱离准噶尔的统治,归顺清王朝。1697年,额贝都拉接到康熙关于进京陛见的诏命,便带着他精心培育的甜瓜上路了。经过70多天的长途跋涉,额贝都拉终于到达了北京,当他把甜瓜进献给康熙时,这些瓜果依旧散发着香甜的气味,康熙龙颜大悦,便赐名“哈密瓜”,以感念额贝都拉的忠心。所以清乾隆年间《回疆志》就这样写道:“自康熙年间,哈密投诚,此瓜始入中国,谓之哈密瓜。”清同治年间三次到过哈密的萧雄,在其《西疆杂述诗》中也同样写道:“一为甜瓜……康熙年间始入中国,称为哈密瓜。”

临近傍晚,当我们饥肠辘辘地来到位于城郊的哈密贡瓜园之后,都对哈密瓜的香甜赞不绝口。在这里,当我们一边品尝香甜瓜果,一边欣赏维吾尔族姑娘的舞蹈时,还并不知道这些古老的乐器、曼妙的舞姿,承载着一个民族的灵魂,直到第二天来到了哈密的木卡姆传承中心。

哈密木卡姆传承中心建成于2009年7月,建筑面积4875平方米,占地面积1600平方米,主体共四层,是哈密地区一处综合功能较强、集中反映地区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传承水平的文化中心。在导游的带领下,我们从一楼的资料室开始,在一件件展品前仔细了解木卡姆艺术的过去和现状。

木卡姆,为阿拉伯语,意为规范、聚会等意,这里转意为古典音乐,维吾尔木卡姆渊源于西域土著民族文化。它由十二部木卡姆组成,每一部又由大乃格曼(大曲naghma)、达斯坦(叙事诗dastan)和麦西热甫(民间歌舞mashrap)三大部分组成,含歌、乐曲20至30首,长度2小时左右,全部演唱完十二木卡姆需20多个小时。

长期以来,十二木卡姆是师徒相传,口传心授。这种传承形式,在岁月风尘的荡涤下,极易耗散。加之十二木卡姆体系太庞大,词意太深奥,曲牌太绵长,完整死记硬背下来非常困难,到解放前夕,十二木卡姆已濒临灭绝。上世纪五十年代,在国家文化部的组织下对木卡姆艺术进行抢救挖掘,才让这门古老的艺术重新为人所知。

在三楼的展演厅里,我们观看了由维吾尔族朋友表演的木卡姆,在欢快的音乐声中,姑娘们翩翩起舞裙裾飘飘。木卡姆的曲目多为描写男女爱情、生活场景,歌词充满想象和大胆比喻,诉说着维族人的喜乐哀愁。

同行的朋友中有一位来自新疆,他告诉我,音乐在维族人的生命中占据着非常重要的地位,在生活中、在家庭里,高兴或者伤心,维族人都喜欢弹起热瓦普载歌载舞,尤其是在结婚这种热闹场合,更是少不了歌舞。这位朋友虽然从小在北京长大,但他的家庭中依旧保持着这种聚会时唱歌跳舞的风俗。也许,这才是木卡姆应该存在的地方,也是它能够经久不衰的奥秘。

楼兰酒庄:葡萄美酒夜光杯

吃过了哈密瓜,下一个当然是葡萄了。

和葡萄的第一次亲密接触是在鄯善的楼兰酒庄里。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盛产葡萄,但因为伊斯兰教禁止饮酒,葡萄多半被用来做葡萄干,让这项古老的酿酒艺术隐没在翠绿的葡萄叶下。其实新疆酿造葡萄酒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公元前300年左右,希腊移民带来了葡萄藤,公元13世纪,马可·波罗撰写了关于新疆葡萄酒的文章。几个世纪以来,新疆地区的维吾尔族居民都是用祖传秘方手工酿造葡萄酒。导游告诉我们,在今天一些农村地区,古老的酿酒秘方还在使用,并且这样酿造出来的葡萄酒还具有神奇的药用功能。

如今,新疆的产业化葡萄生产大部分是按照传统的法国葡萄品种和现代工业酿造技术而构建的。我们参观的楼兰酒庄就是一座现代化酒厂。

一进酒庄大门,就闻到了隐隐的酒香味。我们首先参观的是葡萄园,9月的新疆正是葡萄收获的季节,赤霞珠、蛇龙珠,各个品种的葡萄在藤架上饱满欲滴,大家不禁嘴馋起来。和普通的葡萄比起来,用来酿酒的葡萄颗粒很小,但色泽都非常鲜亮,口感也更加甜腻。因为含有足够的糖分,新疆的葡萄酒是不需要添加糖的,直接发酵就可以,保留了葡萄的原始口感和香气。

从葡萄园里出来,我们又去了发酵车间和储酒车间。在这里,导游向我们详细介绍了葡萄酒的酿造过程,从除梗破碎到发酵、压榨、调配,再到过滤、隔菌、灌装,要喝到一杯香甜的葡萄酒可不是那么一件容易的事情,必须经过复杂而严密的工序。在楼兰酒庄新建的厂房里,我们还参加了一次别开生面的文化大讲堂,听楼兰酒庄首席酿酒师Gregory Michel向我们讲述如何酿造一杯香甜的葡萄酒。Gregory出生于法国南部的葡萄酒世家,对葡萄酒有着天生的热忱和虔诚之心,尽管如此,他还是对新疆适合葡萄生产的独特环境赞不绝口。

Gregory说的没错,作为驰名中外的“葡萄之乡”,新疆具有种植酿酒葡萄的独特自然条件,是世界公认的酿酒葡萄三大黄金产区之一。如今,新疆当地政府也在大力扶植本地的葡萄酒生产,经常有各种葡萄酒品鉴大会和论坛在当地召开,并不断对外举行推介会,让新疆葡萄酒走出天山,扬名全国甚至全世界,将“葡萄之乡”升级为“葡萄酒之乡”。相信随着“一带一路”战略的铺开,葡萄美酒夜光杯也不再只是西域风情,而会成为全国乃至全世界的一大盛景。

入夜,空气中已经有了丝丝凉意。在楼兰酒庄享用过美味的葡萄酒和晚餐之后,我们踏着星辰返回酒店,准备明天新的旅程。

火焰山:西游记里的传奇故事

经过一早晨的驱车赶程,临近中午,我们终于来到了火焰山的脚下。

其实在新疆的茫茫戈壁中,火焰山并没有什么特别,这里依旧寸草不生,依旧干旱少雨,依旧荒无人迹。然而对于每一个熟悉西游记的人来说,眼前的火焰山绝不是光秃秃的存在,不信你看看伫立在火焰山前的师徒四人,那模样分明充满了刚从铁扇公主那里借来芭蕉扇的喜悦,想必所有游客见到此景也都会会心一笑吧。

没错,正是因为《西游记》,火焰山才具有了神奇的色彩,在吴承恩的笔下,这里“无春无秋,四季皆热。”“八百里火焰,四周围寸草不生。若过得山,就是铜脑盖,铁身躯,也要化成汁哩。”也正因此,才上演了孙悟空三借芭蕉扇的故事。

小说里固然有些夸张,但火焰山酷热难当确是事实。在景区里立有一根以金箍棒为模型制成的大型温度计,尽管此时已经过了最炎热的时候,但温度仍有35度。导游告诉我们,这里曾经测得的最高气温为49.6℃(1975年7月13日),而地表温度能达到83.3℃,是名符其实的“中国热极”,在沙窝里甚至能把鸡蛋烤熟。多年平均降水只有16毫米,夏季占一半,当地居民基本没有使用雨伞的习惯。

之所以如此炎热,和火焰山所处的地形有很大关系。火焰山位于吐鲁番盆地的北缘,吐鲁番在维吾尔语里的意思是“最低地”,这里四面环山,远离海洋,海洋湿润气团无力进入,西来的大西洋水汽又被天山阻隔。再加上地势过低,山地与盆地在短距离内高差超过5600米,气流下沉增温产生的焚风效应,使得此地干燥炎热。故素有“火洲”之称。

但对于慕名而来的游客来说,这些科学道理都在其次,寻找师徒四人的足迹才是正事儿。在赤红色的火焰山前,父亲向好奇的孩子讲述着师徒四人的故事,仿佛还能听到芭蕉扇呼呼扇过的声音……

高昌故城:你听那低吟的马叫声

如果说火焰山的故事多少有些传奇,在山麓南面的高昌故城却是一座真实的存在。

这座始建于公元前一世纪的城池,由西汉王朝在车师前国境内的屯田部队所建。公元327年,前凉张骏在此“置高昌郡,立田地县”。随后这里又相继为河西走廊的前秦、后凉、西凉、北凉所管辖。442年,北凉残余势力在沮渠无讳率领下“西逾流沙”,在此建立了流亡政权。450年,沮渠安周攻破交河城,灭车师前国,吐鲁番盆地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遂由交河城完全转移到高昌城。460年,柔然人杀北凉王安周,“以阚伯周为高昌王。高昌之称王自此始也”(《周书·高昌传》)。此后张、马、麴氏在高昌相继称王,其中以麴氏高昌统治时间最长,达一百四十余年(499-640)。这些“高昌王”均受中原王朝的册封。麴伯雅还曾到隋朝长安朝觐,并娶隋华容公主为妻。

和火焰山一样,高昌故城和玄奘也有一段奇缘。玄奘西行至此曾停留数月讲经,此时正是麴氏高昌时期,信奉佛教的高昌王麴文泰想把这样一位德高望重的高僧留在自己国内,曾苦劝玄奘放弃西行。无奈玄奘心意已决,面对麴文泰的挽留以绝食明志,最终感动高昌国王,才放他西行取经。临别时,麴文泰送其黄金百两、银钱3万,马30匹等,足够玄奘往返20年所用。与此同时,麴文泰又命25人相随,修书24封给沿途各国请求关照,并约玄奘回国时定要到高昌一聚。

可是,16年后,玄奘回归却并没有途经高昌,而是选择南路直接从和田回长安。其实,玄奘在印度曾谢绝戒日王替他安排由海路回国而选择陆路,为的就是想见高昌王麴文泰,回报当初最困难时对他的支持。可是当他途径和田时,从高昌到和田经商的高昌人马玄志口中得知麴文泰已亡,便选择天山南路作为回长安的路,不再经过高昌这个伤心地。

今天的高昌确实是个伤心地。当我们站在入口处远远望见高昌故城遗址时,还是被它的萧瑟悲凉打动了。乘车游览,旧时城墙屋舍如今只剩下了残垣断壁,仅存的土坯也是斑斑驳驳,导游带着我们一一辨认,这里曾经是河道,这里曾经是道路;这里曾经是民宅,这里曾经是古堡,还有那依旧高耸的佛塔。最繁盛时,高昌的人口曾达到四万,穿行在残垣断壁间,仿佛能看到孩子在嬉戏,少女在舞蹈,骏马在饮水,雄鹰在翱翔。如今斯人已去,只剩下卖艺的维族老人孤独地弹奏着古老的曲子,听起来越发悲凉。

坎儿井:古老的智慧仍在流淌

新疆地区河路稀少,常年干旱少雨,如何解决用水问题一直困扰着这里的居民。然而大自然也是慷慨的,天山山脉几乎横贯整个新疆地区,雪顶融水成为当地居民的重要水源。然而要把雪水引下山来却并不容易,聪明的新疆人为此发明了“坎儿井”。

“坎儿井”是“井穴”的意思。根据1962年统计资料,中国新疆共有坎儿井约1700多条,其中约1100多条分布在吐鲁番盆地。这么密集的分布,和吐鲁番的地形有很大关系。

盆地北部的博格达峰高达5445米,而盆地中心的艾丁湖,却低于海平面154米,从天山脚下到艾丁湖畔,水平距离仅60公里,高差竟有1400多米,地面坡度平均约四十分之一,地下水的坡降与地面坡变相差不大,这就为开挖坎儿井提供了有利的地形条件。吐鲁番土质为砂砾和粘土胶结,质地坚实,井壁及暗渠不易坍塌,这又为大量开挖坎儿井提供了良好的地质条件。

坎儿井的结构由竖井、暗渠、明渠、“涝坝”(积水潭)四部分组成。竖井是开挖或清理坎儿井暗渠时运送地下泥沙或淤泥的通道,也是送气通风口。竖井的多少根据坎儿井的长度而定,一般每隔10米一个,少则10多个,多则上百个。暗渠,又称地下渠道,是坎儿井的主体。暗渠全部是在地下挖掘,因此掏捞工程十分艰巨。值得一提的是,为了防止暗渠跑偏,吐鲁番人民还发明了油灯定向法。油灯定向是依据两点成线的原理,用两盏旁边带嘴的油灯确定暗渠挖掘的方位,并且能够保障暗渠的顶部与底部平行。明渠就是在地表上流的沟渠。人们在一定地点修建了具有蓄水和调节水作用的蓄水池,这种大大小小的蓄水池,就称为涝坝。

在听过导游的讲解之后,我们跟随她的脚步进入了暗渠。这里四周漆黑一片,可以想见当初开凿时的辛苦程度,然而就在我们的脚下,清澈见底的水流缓缓而过,不由得人一片赞叹。从暗渠里出来,我们品尝了刚刚从井中打捞上来的雪水,甘冽香甜,在炎热的吐鲁番是最合适不过的降温“神水”了。

最早关于坎儿井的记录见于《史记》,如今在吐鲁番,古老的坎儿井依旧在发挥着作用。对于维族人来说,它已经不仅仅是生命之水的维系所在,更包含了古老智慧在今天的独特魅力。千百年来,坎儿井一直在缓缓流淌,灌溉盆地数十万亩良田,才孕育了吐鲁番的各族人民,使沙漠变成了绿洲。

乌鲁木齐:新丝绸之路上的明珠

在经历四天的行程奔波后,我们终于来到了此次西出阳关之行的最后一站:乌鲁木齐。

在乌鲁木齐,我们的行程主要是参观新疆博物馆。在讲解员的带领下,我们首先参观的是《找回西域昨日辉煌——新疆历史文物陈列》,这里展出了从四、五千年前直至近代从丝绸之路发掘及收集的一千多件珍贵文物,其中包括汉晋时期的“五星出东方利中国”锦护膊,这里的“中国”当然不是指今天的中国,而是泛指中原,这句占辞是古代先民观天象而审辨吉凶过程中,根据阴阳五行思想,“天人合”、“天人感应”思想,逐渐总结归纳出来的,即出现五星共现东方天域之天象则于“中国”有利,特别是用兵方面。

出土于吐鲁番阿斯塔那古墓群高昌左卫张雄大将军墓的彩绘天王踏鬼木俑,是新疆博物馆的镇馆之宝。彩绘天王踏鬼木俑通高86厘米,由一个彩绘天王和一个素面小鬼组成。天王全身施彩,斑斓如新。虽然身着中原武将的服饰,但是不经意露出的裤腿和袖口,却是漂亮的西域特色花纹,西域文明和中原文明两种不同的文化因素在天王身上亲密融合为一体,显得和谐而又自然。更令人惊奇的是,彩绘天王踏鬼木俑是用三十多块大小不等的木块雕琢后再粘合而成的,就连天王的牙齿这样细小的部位都可以拆卸自如,难怪被封为镇馆之宝。

从纷繁的西域历史中走出,我们拾级到了二楼的新疆古尸展览区,著名的楼兰美女和小河公主就陈列在这里。提起新疆干尸,虽然被赋予了各种神秘色彩,其实它们的形成一点也不神秘,完全是因为此地气候干燥,尸体在下葬之后水分迅速被蒸发,才得以保留完整。和埃及的木乃伊不同,新疆干尸没有经过任何人工保存工序,完全是自然而成,细微之处连眼睫毛都清晰可见。

离开新疆博物馆,眼前的乌鲁木齐高楼林立车水马龙。作为丝绸之路经济带核心节点城市,也是第二座亚欧大陆桥中国西部桥头堡和向西开放的重要门户,乌鲁木齐已经不再是那个边陲小城,随着一带一路的展开,她必将散发出新的活力。

第二天,在维族导游的告别中,我们结束了第三程探访。古人说“西出阳关无故人”,然而这一路我们认识了不少新朋友,也深入了解了那片曾经只存在于印象之中的西域繁华地。尽管旅程已经结束,但我们对丝绸之路的牵挂却没有终结,也结下了一生的情缘,如果有机会,希望能够重来此地,再次见证古老西域的新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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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小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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