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已经落下帷幕，初步统计，今年春节期间的全国旅客发送量将接近30亿人次，如果按照每人乘坐4次交通工具来测算，就有将近7亿多人实现了“春节大迁徙”，这也是世界人口流动的奇观。值得注意的是，狗年春运或现2008年之后首次负增长。专家分析，这与消费升级以及经济增速下行影响有关。

消费升级 选择高端方式出行

据华尔街见闻2月25日援引海通证券首席经济学家姜超的文章称，狗年春运将出现负增长。每年的春运持续时间大约40天，从今年春运前23天（2月1日至23日）的数据来看，全国旅客发送总量同比下降1.19%，而上一次全国旅客发送量的负增长还发生在2008年，而这也意味着2018年春运或出现2008年以后的首次负增长。

从春运数据看，春运出行有四种方式，分别是道路、铁路、水运和民航。其中道路和水运是最传统的运输方式，也是2018年春运负增长的主要原因。而铁路和民航的增速依然在正值区间，尤其民航运输旅客增速依然在12%的两位数增长。因此，春运增速的转负部分原因在于传统运输方式萎缩，大家选择更为高端的方式出行。

1月31日，在杭州火车站，一个小女孩在发车前朝窗外张望。2018年春运2月1日启幕。新华社发

姜超的分析与中国官方此前的预测基本一致。

早在1月31日，国家发改委、交通运输部负责人在国新办举行的2018年春运形势和工作安排新闻发布会上就表示，预计今年春运道路客运出现负增长。

今年春运预测全国旅客发送量将达29.8亿人次。尽管运输量与去年基本持平，但需求结构发生了三大变化。其中，不同运输方式首次出现有增有减。国家发改委副主任连维良介绍，今年春运，铁路、民航运量预计分别增长8.8%、10%，道路客流预计下降1.6%，道路客运首次负增长。

同时，运输压力从节前转向节后。今年春节较晚，节后探亲、旅游、学生、务工客流叠加，又恰逢全国两会召开，将出现较高客流高峰，预计最高峰日客运量超1亿人次。

公路方面，近几年私家车出行数量大幅增长，去年高速公路小客车流量同比增长14%以上。

铁路方面，2018年春运，全国铁路预计发送旅客3.9亿人次，同比增长8.8%，日均发送955万人次。

民航方面，今年春运，民航预计将运送旅客6500万人次，同比增长10%左右，约占全年旅客运输量的十分之一，探亲和旅游是主要出行目的。

人们出行方式发生变化早在几年前就已显现。《21世纪经济报道》2013年曾报道，从2012年春运开始，整个公路客运市场已经开始向下走。

在当年5月的道路运输车辆展上，占据市场主力的公路客运产品乏善可陈。“这与目前公路客运市场的不景气遥相呼应。”一位参展的客车企业工作人员对记者说。

据车管部门检测数据显示，2013年前4月，5米以上公路客车共销售47487辆，约占总体客车销量的70%，但与2012年同期相比，该数字已下降了4.92%，这意味着公路客车近5年来第一次出现负增长。

特别是作为公路客车的重要组成部分卧铺客车，更是出现大幅下滑。由于其自2012年3月1日起暂停卧铺客车生产和销售，该车型已基本退出公路客车市场。

报道称，高铁线路的陆续开通给多条客运线路带来致命打击，四通八达的高铁网正在逐步蚕食公路客运的生存空间。

有数据统计，石家庄至太原高铁开通后，原客运沿线的日客流量、客票收入和实载率均有30%至55%的下降。而杭州到宁波这条高铁线路开通后，对原客运线路的影响基本是毁灭性的打击。

制图：李建辉

客运负增长也受经济增速下行影响

受到消费升级影响的同时，姜超也指出，春运客运出现负增长受到经济增速下行的影响。

他指出，从春运数据来看，虽然民航和铁路运输保持正增长，但由于这两者只占春运总量的10%，所以依然弥补不了占比达80%的道路运输的下降。而2018年春运民航增速虽然保持两位数，但铁路运输旅客增速只有5%，远低于过去3年10%以上的增长，也意味着高铁建设带来的旅客增长高峰已经过去。

另外，他还指出春节期间的消费数据：从各地披露的春节零售数据来看，中西部地区成为春节消费的主力，而一线城市消费增速普遍下滑。而即便是中西部的消费增速，也比往年有所下滑。

据商务部监测，除夕至正月初六（2月15日至21日），全国零售和餐饮企业实现销售额约9260亿元，比去年春节黄金周增长10.2%。

姜超指出，在2017年的春节消费中，排名靠前的省份还能看到上海、江苏、天津等东部省市的身影，而2018年排名前十的几乎全部是中西部省份。

而从零售增速下滑来看，以一线城市的下滑最为明显。比如：春节北京重点企业零售额同比增长4.8%，而去年是9.8%。春节天津重点企业零售额同比增长6.7%，而去年是10.2%。

即便是中西部的消费增速，也比往年有所下滑，比如：春节西安重点企业零售额同比增长10.2%，而去年是11.2%。春节重庆重点企业零售额同比增长10.2%，而去年是12.9%。

姜超分析称，过去7年的春节零售增速与全年零售增速走势基本一致，因此按照今年春节零售增速1.2%的降幅，意味着今年全年的消费增速降幅也将达到这一水平。再考虑目前消费对中国经济的贡献超过50%，其潜在含义是消费下滑对中国经济增速的拖累将达到0.6%，如果没有其他因素的超预期贡献，2018年中国经济增速将从6.9%降至6.5%以下。

他表示，根据观察，从铁路货运量、重卡销售等数据来看，2017年四季度以来，中国经济增速出现了明显下降，而春节消费和春运增速的下滑只是另一个印证。

此外，过去几年居民过度举债买房对经济的负面作用也正在体现。

姜超称，在今年1月，统计局公布中国一线城市的新房销售价格同比已经由上涨转为下跌，在15个热点一、二线城市里，有11个新房销售价格同比转为下跌，这是一个重要的信号。过去3年，中国经历了房地产的超级繁荣周期，极大地拉动了地产有关消费，同时房价上涨带来巨大的财富效应，对消费也有明显推动。未来随着房价由涨转跌，这一过程将发生逆转，对消费也将形成明显的拖累。

在姜超看来，今年春运增速下滑以及春节消费整体平淡、但结构出彩，一方面反映国人生活方式变化，未来国人将追求更美好的生活，体现为对科教文卫等服务性消费的需求明显上升，消费升级是中国经济未来的主要驱动力。另一方面，持续上升的债务利息侵蚀居民的消费能力，房价由涨转跌对消费形成负面冲击，这意味着未来中国经济转型是一场攻坚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