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合/观察者网 阮佳琪】

“爸爸”“妈妈”的称谓要让位给“家长1”“家长2”了吗？持续近一周的“家长称谓法”在法国掀起强烈争议。

据法国电视二台16日报道，法国国民议会于上周二（12日）通过一项修正案，规定在未来中小学校的学生信息登记中，传统的“父亲、母亲”（père/mère）一栏将被“家长1、家长2”（parent 1/parent 2）所代替。

一周以来，围绕该修正案的争议在法国舆论场持续发酵，调查显示超过七成的法国网名不认可“家长1”“家长2”的称呼。

据英国《镜报》18日报道，马克龙教育改革法案的一项修正案上周二被法国国民议会通过，未来在法国的所有中小学中，正式文件上双亲的书面称谓将由“爸爸、妈妈”变为“家长1、家长2”。政府推动此项修正案的目的是确保同性恋双亲的合法权利。

对于这项议案，右翼反对党表示不能接受。共和党议员西奥蒂称，这项议案为追求“政治正确”而脱离实际，将爸妈简单化为数字“1、2”的做法是对自然性别的抹杀。

法国《费加罗报》上周报道称，73%的法国人不喜欢“家长1”“家长2”的称呼。

很多异性恋父母表示，当了多年爸、妈，突然要变成“家长1”“家长2”很难适应，而且也难以决定谁是1谁是2。

一名有两个孩子的法国母亲对《费加罗报》表示，“政客动动嘴皮，议会里投个票，我就从‘妈妈’变成了‘家长1’或‘家长2’，我成为妈妈已经16年了，政府这么做有没有问过我的感受？”

一名大学法语教师在接受采访时也表示，爸爸（père/papa）、妈妈（mère/maman）的称呼在法语的发展史上不是平白出现的。

它们在在语音和语义上体现出一种特别的亲子纽带联系。而“家长1和家长2”是法律意义上的身份界定，显得有些生硬和机械。

关于此事的辩论和争吵已经引起了法国政治和社会学界的注意。法国著名政治哲学教授黛尔索尔撰写评论文章，就此事质问称“法国还要在否定常识的道路上走多远？”

她认为，为了尊重性少数群体，避免歧视而采取的这种做法，在结果上会造成新的歧视——逼迫异性恋父母放弃自己的身份认同。在更深层面上，她认为这次的事件事实上显示出法国社会中以天主教价值观为基础的保守主义和后现代思潮之间日益紧张的冲突。

许多网友也在社交网站上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这个改法怎么觉得这么眼熟呢……”

当然，很多同性恋家庭认为这是一个社会进步：自法国2013年通过同性婚姻法后，《民法》中对丈夫、妻子的称谓已经变成“配偶”，最新法案正是法律不断完善的延续。

法国同性家庭协会则表示，“家长1、家长2”并不是合理的称呼方式。为了作出改进以尽可能地照顾所有人的感受，传统的“父亲”、“母亲”称呼可以被“父亲、母亲、监护人及其他”四个选项代替，学生应被允许自由选择。

在法国LCP电视台的一档特别节目中，几位法国社会学家认为，虽然以“家长1”和“家长2”取代“父亲”“母亲”的办法激怒了许多认为这代表社会道德衰退的保守派和基督徒，但政府改变称呼的初衷未必不合理，只是具体方式有待商榷。

因为在法国历史上，诸如赋予妇女选举权、允许男女学生同校上学和堕胎合法化等改革在当时均引发了所谓“道德堕落”的指责，但事后证明法国社会并未因此退步或变得邪恶。

事实上，这次调整并不是突然之举。早在2018年3月，巴黎市政府就已经在其文书系统中做出了类似改变。据法国新闻网站“天主教家庭”去年3月23日报道，巴黎市政府采纳了市议员的建议，在民事登记中和官方表格中取消“父亲”和“母亲”这两个词，改用性别中立的 “家长1 ”和“家长2 ” 代替。

据报道，该议案最终能否通过，还需经过国会审议及投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