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管协管员被老婆嫌工资低 转行做小贩月入两万

来源:南方网

2014-11-03 17:16

对城管而言,小贩既是他们的“对立者”,又是他们的熟人。30岁的阿勇曾是广州城管协管员的一分子。16岁时,他从湖南老家来广州打拼,几乎什么工种都做过,2009年,他做了协管,一做就是4年。后来,他娶了个广州女孩,但妻子一直嫌他工资低,后来,他转行去摆起了地摊。继而,他从“走鬼”(观察者网注:广州人称摆地摊的小贩为“走鬼”)上升到固定为人补货的商贩,月收入增加了近十倍。

城管与小贩互换身份体验生活(资料图)

中队篇

“现在的年轻人认为城管名声不好,都不来考,考上了也不来。”

“这里都是我们的职责,300多项,怎么管得过来。不知道领导是不是太高估我们的能力了。”

曾经的协管员阿勇,在做了四年协管员后,辞职在路边练起了摊。继而,他从“走鬼”上升到固定为人补货的商贩,月入一两万元。相比曾经,他的收入增加了近十倍。而他的前同行们,仍在城管协管员的路上蹲守着。

吃饭补贴可能被取消、午休无去处、升职天花板、成员年龄断档等等,这些烦心事,如空气般将白石峰等围绕。跳出去的阿勇在奔往幸福的路上未曾歇脚,而那些仍在坚守的人,在苦乐之中寻找自己命中的“快乐小苹果”。

曾经的协管员转行做了小贩

对城管而言,小贩既是他们的“对立者”,又是他们的熟人。“我们就这么几个人,他们早就认识了。”城管队员熟悉常来的小贩,小贩更熟悉人数不多的城管。

协管员阿杰在佳豪国际皮料五金城外停下,老陈和阿东下车后撕了几张贴在公交牌上的小广告。在阿杰抽一根烟的时间里,卖粉的老胡把推车推到了百米开外。

老胡戴一副金边眼镜,穿一身藏蓝色开襟衫,“其实城管管我们,也是理解的,来了我们就配合他们工作。有时候他们收东西,也不能说不对,但是砸烂东西就不合适了。”

30岁的阿勇曾和阿杰一样,也是协管员的一分子。16岁时,他从湖南老家来广州打拼,几乎什么工种都做过,2009年,他做了协管,一做就是4年。后来,他娶了个广州女孩,但妻子一直嫌他工资低,后来,他转行去摆起了地摊。

去年,他在白云皮具城外摆摊卖了20多天的包具,积累了5个熟客资源。现在他的工作就是守在皮具城门口,拿着ipad刷微信群:哪个外地客户需要补货,他就去给他们补。“我现在一个月一两万是有的。也不用摆摊,也不用开网店,就靠熟客带熟客。

说起当时摆地摊,阿勇笑笑,“也知道是暂时的,看他们来了我就收了。都认识嘛”。白石峰说,阿勇并不是协管员转去做小贩的孤例。“做协管久了,更清楚什么路段旺,什么东西旺,上手更快”。

有人调侃阿杰,“你不如转行做小贩啦。”阿杰反问,“要是真的没有城管,广州会是什么样子?”

工作职责30年增加了300项

然而,治理乱摆乱卖只是城管众多任务中的一项而已。白石峰拿出厚厚的一本书,晃了晃,“这里都是我们的职责,300多项,怎么管得过来。不知道领导是不是太高估我们的能力了。”

白石峰在1996年扩编时加入城管队伍。在这之前,“城管”还叫做“城监”,隶属建设部门管理。上个世纪80年代的广州,外来人口急剧膨胀,城市管理缺乏体系,城监队伍在这时出生了。

1985年7月,广州市成立城市建设管理监察队伍,主要承担城市建设和管理7项任务。一年后,这支队伍更名为广州市城市管理监察大队,定编1000人。根据广州市人民政府《关于广州市城市管理监察大队执行任务的通告》(穗府[1987]35号文)规定,城市管理监察队伍执行的任务范围为城建规划管理、摊贩摆卖管理等10项。

1994年,市政府出台《关于加强和完善城市管理的若干决定》,将部分交通、工商和爱国卫生的监督执法委托给城管监察大队。1996年8月,市编委下发的《关于广州市城市建设管理检查支队(广州市城市建设管理监察局)机构编制问题的通知》中,在监察大队的基础上,成立广州市城市建设管理监察支队。市里设专业大队,区设大队,街镇设中队,定事业编制2000名。

白石峰在这时加入城管队伍,被分配至同德围街道办,负责市容环境管理,3年后,调至三元里街道办。在此后的10多年间,城管工作职责增加至340多项,而在去年起实施综合执法改革的荔湾区,工作职责更是多达2000多项。

队伍建设老中青断层

如今,城管队伍老龄化趋势严重。“现在的年轻人认为城管名声不好,都不来考,考上了也不来。”三元里城管执法中队9名执法队员,超过50岁的3个,年龄最大的56岁,两个30多岁,4个40多岁。“这已经是年龄搭配得比较不错的了,很多中队平均年龄都超过50岁。”

谈及工作任务繁重,城管执法队员们将这些归咎于“没爷”。“工商有工商部,环保有环保部,我们没有,最大的‘爷’就是广州市政府了。上面没有人帮你讲话,身份上也是尴尬的。”

“尴尬”的还有城管的拆违工作。今年上半年,在梓园路,有村民搭了几间铁皮屋的违建,说是“老人活动室”。“他们这么说,其实是商铺。这里搭几间铁皮屋,一年铺租就是几十万”。执法队员前去拆卸,一群老人坐在门口,他们不敢动,只好一直等到老人们走了才拆。

职业天花板执法队员升迁难

从中港皮具城行600米至桂花楼皮具城,卖包的、卖现做熟食的……参差排列在道路两旁的有150多个摊档。一位卖饰品的把摊档摆出3米长。“城管来了怎么办?”小贩摇头摆手,“现在城管都下班了。”

虽说和街道工作人员在一个食堂吃饭,白石峰和他们却是不同的编制。“街道人员是行政编制,我们是执法编制。两个编制不能互通交流,我们很多人干到退休都只是个科员。”

三元里城管执法队“人、财、物”归街道管,业务上归白云城管分局管。队长白石峰说,“这就是有两个爹。”万一两个爹闹矛盾了,意见相左,夹在中间真是左右为难。“提拔拿钱都是街道说了算,业务没干好,也要被分局批评。”

广州目前大多城管执法中队都是这种情况,在实际工作中,由于城管属于街道的人员,许多本不属于城管职责的事,也会让城管队员帮忙。甚至还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城管分局因工作需要,发函给街道要求调用几名城管队员,街道却回应给不出那么多人手。

吃饭午休有些牢骚在心头

三元里街食堂管早饭、午饭两顿。午饭通常三菜一汤,晚饭自理,遇到加班就自己吃快餐。本来原来每顿饭有6块钱补贴的,周末食堂不开火,就给点补贴自己吃快餐。结果后来上面说这个不合规。所谓的“不合规”,白石峰说就是拿不出发票。“出门吃个十几块钱的快餐谁给你开发票啊?”

吃完饭到下午2时30分,是午休时间。阿杰等人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眯眼睡觉。白石峰说,“原本在楼下有协管员的简易宿舍,后来街道提出工商那边没有仓库,就拿宿舍给他们当仓库用了,现在就只能艰苦一点。”

刚刚处理完投诉的夏主任,满脸带笑地拿着茶杯走进办公室,“当城管就是要懂得自我调节嘛。我看以前公安局的学鸟叔拍过一个宣传片,我们城管也可以拍一个小苹果的宣传片嘛。”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不对,歌词应该改成:城管不准人当街随地卖小苹果。”夏主任见无人应答,随口唱出。

责任编辑:叶薇
观察者APP,更好阅读体验

这条中马“一带一路”重点铁路项目 “或延伸至泰国”

国防部表态:中方不会在南海问题上任菲胡来

关于ASML出口管制,荷兰首相在华表态

警惕!“隐秘”的调查暗藏国家安全风险

巴总理召开紧急会议,“事关在巴中国公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