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胡鞍钢】

中国奇迹的根本原因是中国制度优势

在当今世界190多个国家、40多个地区的国际竞争中，中国是过去40年中世界上唯一同时实现了四个历史大变迁和发展奇迹的国家：

一是从世界最大的绝对贫困社会到最大的小康社会的国家，中国已经消除了每人每日1.90美元标准的绝对贫困人口，贫困人口数从1981年的8.84亿人减少至2015年的962万人，贫困发生率从88.3%下降至0.7%，中国贫困人口占世界总数的比重从46.45%减少至2015年的1.32%，¹是世界上减少绝对贫困人口最多的国家，对全球的减贫贡献率达到3/4；

二是从极低收入到上中等收入水平（2018年中国占上中等收入水平组国家总人口的 52.3%），是世界上罕见的从极低收入水平跃升到中高收入水平的国家；

三是从低人类发展水平组到高人类发展水平组（2017年，中国占高人类发展水平组国家总人口的59.2%），是一个从低人类发展水平跃升到高人类发展水平的国家；

四是1978—2018年，中国保持了9.4%的高速经济增长率，是世界同期增长最快的国家，中国占世界GDP（2011年国际元）总量的比重迅速提高，从1990年的3.65%提高至2018年的18.62%，相当于美国比重（为15.05%）的1.24倍，相当于欧盟比重（为16.14%）的1.15倍 （见表5-1），这反映了中国、印度等新兴经济体迅速崛起，欧盟、美国、日本等加速衰落。在经济全球化、世界多极化的背景下，综合国力竞争日趋激烈，不进则退。

中国创造了最大的减贫奇迹、经济发展奇迹、人类发展奇迹，已载入人类发展史册之中。

那么，创造中国奇迹背后的根本原因是什么？笔者的基本结论就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是创造发展奇迹的根本保证。²

制度自信来自制度自觉，制度自觉又来自于自觉认识中国制度优势。制度优势是中国独特的最大优势，也是中国持续发展、不断强大的根本原因。

从开拓中国道路到发挥中国制度优势

以邓小平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明确提出走自己的路，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成功地开辟中国道路。

到底中国应当实行什么样的制度，有什么样的标准？对此，邓小平有高度的制度自觉、高度的制度自信。1980年，邓小平指出，我们进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是要在经济上赶上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在政治上创造比资本主义国家的民主更高更切实的民主，并且造就比这些国家更多更优秀的人才。达到上述三个要求，时间有的可以短些，有的要长些，但是作为一个社会主义大国，我们能够也必须达到。所以，党和国家各种制度究竟好不好，完善不完善，必须用是否有利于实现这三条来检验。³即“中国制度标准”，而不是西式制度标准。⁴这在中国刚刚对外开放向西方学习的大背景下是十分难能可贵的，我们可以学习西方的科学技术、企业管理经验，引进西方的资金和各类人才，派留学生到西方学习，向西方开放中国市场，让中国制造进入世界市场，其目的就是在经济上赶上西方发达国家。但是在政治上绝不照搬照抄西式民主制度，而是要创造超越西方的中国式民主制度，即人民民主政治制度，特别是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制度这一根本政治制度。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民主制度、民族区域自治制度以及基层群众自治制度等构成的基本政治制度，创造了中国特有的人民民主、协商民主、基层民主，超越了西式选举民主。

与中国成功道路相反的是苏联和东欧的失败道路。1990年，苏联和东欧社会主义国家转向西方民主制度，实行总统制等，同年3月，戈尔巴乔夫亲自担任第一任也是最后一任苏联总统。为此，1990年10月，戈尔巴乔夫还获得诺贝尔和平奖。1991年8月，戈尔巴乔夫辞去了苏共中央总书记的职务，宣布苏共中央“自行解散”；12月，戈尔巴乔夫宣布辞去总统和苏联武装力量统帅职务，导致了前所未有的大解体（一分为15个国家）、大倒退⁵、大灾难⁶，世界社会主义出现严重曲折，而中国坚决抵制美国为首的西方经济制裁、政治打压、媒体抹黑，顶住了前所未有的外部压力，保证了改革开放社会稳定大局，捍卫了中国制度、中国道路。

如何评价一个国家政治制度的优劣，有什么判断依据呢？对此，2014年，习近平总书记在庆祝全国人民代表大会成立6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中提出了八个方面的判断。他指出，评价一个国家政治制度是不是民主的、有效的，主要看国家领导层能否依法有序更替，全体人民能否依法管理国家事务和社会事务、管理经济和文化事业，人民群众能否畅通表达利益要求，社会各方面能否有效参与国家政治生活，国家决策能否实现科学化、民主化，各方面人才能否通过公平竞争进入国家领导和管理体系，执政党能否依照宪法法律规定实现对国家事务的领导，权力运用能否得到有效制约和监督。⁷由此可知，一个国家政治制度的优劣不是根据名义上、文本上、口头上的判断，而是需要经过实践检验、社会检验、历史检验，看它是否能在整个国家和社会真正行得通、真管用、有效果。

制度优势是一个国家的最大优势，制度竞争是国家之间最根本的竞争。经过近40年世界最为广泛、最大规模、最为复杂、最为丰富的改革实践检验，中国制度优势和“中国制度标准”得到极大丰富和发展，这充分体现在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决定》之中。它首次系统梳理、全面总结、高度概括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和国家治理体系具有13个方面的显著优势，既揭示新中国70年发展奇迹的制度优势的根本原因，又为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提供了整体制度优势、长期制度优势的根本基础。

我们如何自觉认识中国制度优势？这就需要认识中国制度从何而来。《决定》指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和国家治理体系是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植根中国大地、具有深厚中华文化根基、深得人民拥护的制度和治理体系，是具有强大生命力和巨大优越性的制度和治理体系，是能够持续推动拥有近14亿人口大国进步和发展、确保拥有5000多年文明史的中华民族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进而实现伟大复兴的制度和治理体系。⁸这就需要从历史逻辑、理论逻辑、实践逻辑以及国际比较来分析、阐述《决定》所总结概括的13个方面的显著优势。

那么，如何更好地说明中国的制度优势呢？中国制度优势不是抽象的概念，而是具体的事实，充分体现在治党治国的治理绩效上。我们采取两种互补性方式：一是实践的标准，让实践检验，让事实证明；二是国际比较，没有比较就没有鉴别，特别是要与美国等比较，我们才能真正自觉认识中国制度的优势所在。

中国制度优势集与长治久安

总之，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决定》所总结的13个显著优势，构成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优势集，形成了系统优势、综合优势、整体优势、长期优势。这在世界上是独一无二的，充分体现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强大生命力、创新力、创造力，既是当代中国创造世所罕见的经济快速发展奇迹和社会长期稳定奇迹的根本原因，更是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的基本优势、综合优势、强大优势、长期优势。

在所有显著优势中，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是最大的优势。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最大优势能够形成包括其他12种“中国优势”合力，形成世界上前所未有的巨大的历史合力，不仅推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走向未来，也推动世界和平与发展、共同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

2013年1月，习近平在中央党校讲话时特别引述邓小平的长远设想： “巩固和发展社会主义制度，还需要一个很长的历史阶段，需要我们几代人、十几代人，甚至几十代人坚持不懈地努力奋斗。”习近平讲道：“几十代人，那是多么长啊！从孔老夫子到现在也不过七十几代人。这样看问题，充分说明了我们中国共产党人政治上的清醒。”⁹

从中国的历史长河来看，每一代人都经历了不同的万里长征，每一代人都为中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做出了重要贡献，每一代人都为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做出了重要创新。

注释：

1. 数据来源：世界银行数据库，贫困标准线为 1.90 美元/天，http：//data.worldbank.org/indicator/SI.POV.GAPS?location=CN。

2. 胡鞍钢：《中国人类发展奇迹及世界意义》，在纪念联合国开发计划署驻华40周年招待酒会上的发言，2019年11月7日。

3. 《邓小平文选》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322—323页。

4. 以美国为例。美国实行总统制、共和制。总统是国家元首、政府首脑兼武装部队总司令，政府内阁由总统、副总统、各部部长和总统指定的其他成员组成。实际上内阁只是起到总统助手和顾问团的作用，总统独揽国家、政府、武装部队治理大权，即使是美国国会（参议院和众议院）也无法真正制衡总统个人决策。

5. 俄罗斯GDP（PPP，2011年国际元）从1990年的3.095万亿国际元，高于中国，居美国、日本之后，居世界第三，到1998年下降至1.777万亿国际元，下降了42.6%，直到2007年，才超过了 1990 年的 GDP 水平。数据来源：世界银行 WDI 数据库：https://data.worldbank.org.cn/indicator/NY.GDP.MKTP.PP.KD?locations=RU。

6. 1990年，俄罗斯人均预期寿命为68.9岁，而后大幅度下降至1994年的64.5岁，后恢复，直到 2011 年才超过了 1990 年的水平。数据来源：世界银行 WDI 数据库：https://data.worldbank.org.cn/indicator/SP.DYN.LE00.IN?end=2017&locations=RU-CN&start=1990。

7. 《习近平在庆祝全国人民代表大会成立6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2014年9月5日），2014年9月15日，http://jhsjk.people.cn/article/31353660。

8. 《中共中央关于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 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人民出版社2019年版，第2—3页。

9. 习近平：《关于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几个问题》，2019年3月31日，http://jhsjk.people.cn/article/31005184。

（本文选自胡鞍钢先生的著作《中国现代化与国家治理现代化》。该书于2020年8月由浙江人民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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