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浅一绅:质问彭定康香港回归时为何哭泣 他竟然这么回答

来源:九浅一绅

2017-07-05 13:49

九浅一绅

九浅一绅作者

媒体人,曾任驻英时政和外交记者

【文/ 观察者网专栏作者 九浅一绅】

在中国百姓的记忆里,能叫得出名字的外国政客,基本都是“中国人民的老朋友”类型,像美国人基辛格、德国人施罗德、英国人爱德华·希思等。

但也有少数例外,那就是长期跟中国人民作对、令中国人民难以忘怀的“老对头”。在英国人当中,有一位我们耳熟能详的“老对头”,他就是末代港督彭定康(Chris Patten)。

翻一翻这两天的外媒,我们看到,老爷子又马不停蹄上电视,为香港“前途”操碎了心……

在英国做记者期间,我在公开场合见过彭定康两回,通过提问和聊天的方式跟他小小地“撩”了一把,从中发现了彭定康性格禀赋中的某些侧面。

对于不熟悉彭定康的小朋友,这里先提供一个简介:彭定康(Chris Patten), 英国保守党政客,曾任英国环境大臣、保守党主席,以及香港最后一任总督(1992—1997)。

彭定康在港督任内与中国政府关系不佳,原因是他上任后在香港强推“政改”,急剧改变香港立法局选举方式,在香港回归前培植亲英势力,干扰香港的平稳过渡。

彭定康之前,英国人统治香港150多年,28个总督,没有一个是经港人选举产生;在香港即将回归的最后5年,彭定康在这时候强推“政改”,挑起纷争,其破坏性可想而知。

纵观英国数百年殖民历史,每当英国佬在退出一块殖民地之前,总要设法突击制造矛盾,分化当地社会,为以后伺机插手当地事务创造空间,在不少中国人看来,彭定康所作所为正是沿袭了这一做派。

1992年,身为保守党主席、议会下院议员的彭定康在大选中落败,失去了在议会的席位,新当选的首相约翰·梅杰为了补偿彭定康,打破任命外交官担任港督的惯例,让从未担任外交官的彭定康出任港督。”  

作为老派保守政客,彭定康的所做作为所好,颇能反映英国残余殖民势力喜欢搅局、擅长忽悠的特性。

1 "Old Chinese saying" 中国有句古话  

第一次见到彭定康,是2015年在伦敦唐人街的一个讲堂。他在一个香港商人的邀请下,到唐人街做一个简短的演讲,演讲的话题不痛不痒,因此感兴趣的人不太多,很多人关心的还是香港问题。果然,到了问答环节,香港成了提问的关键词。

我当时坐在讲堂第二排,差不多正对着讲台。我把想问的问题提前写在稿纸上。彭定康看到我手中准备了稿纸,竟嘟哝了一句:This looks like a professional one (这人像是个“练过的”)。

我还没撩他,他倒开始撩我了。

怎么接招?我有我的想法。彭定康是末代港督,香港是英国最后一块主要的殖民地,因此观察者都认为,香港回归中国,意味着大英帝国的实质消亡(此后,英国除本土外,只剩下少数面积很小的海外领地)。香港的回归日,正是大英帝国的“临终日”。彭定康作为英国殖民体系在20世纪最后一个代表性人物,他在香港回归前夕的所思所想,具有一定的史料价值。

(《卫报》报道香港回归:英帝国从此“关门大吉”↑↑)

1997年6月30日16时30分,彭定康离开港督府。世界很多媒体都报道了这么一幕:在港督府前告别的时候,彭定康看着英国米字旗降下,仰天含泪。

英国媒体当时也没有忽视这个细节。在很多观察者看来,这称得上是大英帝国“倒闭”之前的“世纪一哭”。

所以,这“世纪一哭”背后的内幕和细节,非常值得挖掘。在这么一个帝国终结的时刻,彭定康内心都想了些什么?他到底因何而哭泣?

我把这个问题抛给彭定康。他听完问题,神情变得有些阴沉。他“um”了一下,声音趋于低缓,似乎陷入了沉思和回忆。

他说:“我当时情绪非常激动。我的女儿哭了。我确实感到特别伤感,因为要离开一个我热爱的城市,在这里我结交了很多极好的朋友。不管怎么说,我们一家在这里度过了人生中最快乐的5年。”

(这是彭定康的老婆和三个女儿)

(撤离香港前,彭定康的女儿哭得梨花带雨↑↑)

彭定康也是很要面子的人,他只承认他的女儿哭了,却否认自己也哭了,尽管当时的电视直播画面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说:“我没有为一个形成于十八、十九世纪的制度(指殖民体系)在哭泣;我也没有因为中国在99年租期届满之后要恢复对香港的主权而哭泣。”

“当天,下了很多雨。”彭定康补了这么一句。

说到这,他可能觉得花这么长时间解释“没有哭”是件难堪的事情。他停了下来,稍作思考,想到一个为自己“解围”的好点子,脸上重现悦色:“我给你们讲个故事”。

接下来,他讲了这么一个段子:在香港的最后一天,彭定康去参加英国组织的告别宴会,他的外交顾问在现场接受一群西方媒体记者的采访。彭定康从旁边经过,听到外交顾问跟记者说:“There is an old Chinese saying: 'When a great man leaves, the heavens weep'。” (大意为:中国有句古谚:当一位伟人离开,老天爷都要哭泣)

当时,西方记者听到这个“谚语”,刷刷记在本上,有些记者还写到稿子里发表了。但彭定康后来弄明白,这句话是他的外交顾问自己瞎编的。

讲到这里,彭定康看上去颇有些得意,就像是在比分落后的情况下“扳回一局”。

这句胡诌的“谚语”,其实是那个外交顾问拍给彭定康的一个“马屁”,夸彭定康是个“Great man”,老天爷下雨,是为他的离开 “哭泣”。

彭定康非常享受这个“马屁”。在卸任港督后的十多年里,他写了几本书,其中有两本书先后引用了这个“old Chinese saying”,称赞他的外交顾问“至为聪明”(smartest)。

只是,拿虚假的“谚语”当智慧,这到底是真聪明呢,还是假忽悠?

其实,中国人民还有一个真实的old Chinese saying,叫做:

机关算尽太聪明……

2 "My time, Sir"  轮到我了,先生  

这几天,彭定康频频在英国电视上对香港问题“指点江山”,不巧遇到了一个中国高手。

重庆姑娘于洁,是伦敦政治经济学院(LSE)外交与国际战略研究中心高级研究员,精研国际关系,我跟我的媒体同行在驻英期间曾经多次采访她。

于老师经常在BBC等西方主流媒体做访谈嘉宾,以流利英文解读西方人关心的涉华议题。

今年6月底,BBC世界新闻频道分别邀请彭定康和于洁做访谈嘉宾,让他们一先一后谈香港回归20年。

(外媒女主持提问时的蜜汁表情)

彭定康先上场,谈完之后先退场。于洁事先不知道彭定康也在,她正要准备入场,正好看到彭定康默默地从BBC演播室出来,出于礼貌,她非常自然地打了个招呼:  "My time, Sir! My time."

彭定康听明白了,很惊讶地看着于洁,从嘴里挤了一句:"Good luck!"  脸上一丝笑容都没有。

别看只有两句对话,内涵非常丰富。还没有看明白的同学,下面是小黑板时间:“My time, Sir”看似无心,其实是一语双关,表层的意思是说“轮到我上场了”,深层的意思是说“现在是中国人管理香港的时间了”,也可以理解为“你可以撤了”。

这种双关和反讽本是英国人最喜欢玩的文字游戏, 在王尔德等人的作品中常能见到,现在被一个中国姑娘用在了一个极度傲娇的英国佬头上,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无怪乎彭定康听完感到惊讶。

而他那句“Good luck”,显然也含有几分悻悻的成分。

距第一次鸦片战争爆发已经过去177年,中英这对历史冤家,也从当年的交战国,变为现在的“黄金时代”合作伙伴。

只是,对于帝国心结不死的殖民遗老,如果还不肯正视现实、转变心态,那么只能礼尚往来,奉陪到底。

和平年代,跟英国佬交锋,语言胜于枪炮。

(作者曾任国内某顶尖媒体驻英国时政和外交记者,微信公众号:九浅一绅。)

责任编辑:宋煜昊
彭定康 香港回归 英国
观察者APP,更好阅读体验

国际刑事法院忍无可忍:再威胁试试

省级督察组现场核实情况,遭故意封路阻挠

嫦娥六号成功发射!开启人类首次月球背面取样之旅

“美军还没撤,俄军就把这里占了”

土耳其暂停与以色列所有贸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