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曼:西方想缓解种族冲突,学学“有教无类”吧

来源:观察者网

2020-07-09 08:45

劳曼

劳曼作者

伦敦大学亚非学院副教授、《中亚期刊》编辑

这几个月来,西方世界,尤其是美国,在受到新冠病毒疫情和大规模示威游行的双重冲击后,经济陷入停滞,社会也出现了动荡。即便如此,他们的一些媒体和政客不去积极思考和解决自身问题,却仍对中国政府在香港和少数民族问题上指指点点,甚至还通过一些法案来粗暴地干涉中国内政。近日,观察者网采访了伦敦大学亚非学院历史系副教授,同时也是中国满族文化的研究者劳曼先生,请他就西方世界种族冲突产生的原因、以及中国有哪些经验可供他们学习谈谈看法。

2019年5月,劳曼先生应邀在上海大学做关于鸦片的讲座 图自上大全球问题研究院微信公众号

观察者网:近几十年来,国际上已经出现了许多呼吁种族平等的平权运动,而且也出现了“政治正确”的概念。在一些影视剧中常常能看到黑人被描绘为英雄。为什么现在黑人和其他一些少数族裔仍觉得“我不能呼吸了”?

劳曼:其实许多国家,一直以来就有“结构性种族主义”(structural racism)的问题,其中一个现象就是一些少数族裔不允许进入一些设施。这种情况在美国可以追溯到南北战争甚至更早有奴隶制的时候。在法国和英国以前也有类似现象。这有着心理上的因素,人们总是倾向于帮助和自己相似的人,排斥和自己不太一样的人。不过,一些国家对于反殖民、反压迫教育的缺失使得这种心理因素得不到纠正。我经常受出版社的委托审核历史教材,我发现一般的英国学校所用的教材不教关于鸦片战争的历史,对非洲被殖民之前的发展也很少提及。

观察者网:所以您认为,如果学校里教授相关的历史,人们就会更同情受到压迫的族群?

劳曼:不应该只是这样,如果要教授相关历史,那应该站在被压迫者的角度来教授。当然,现状的改变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

观察者网:您提到了要从被压迫者的角度教授历史。可是美国应该有一些历史教材是站在受压迫者的角度讲述平权运动的,为什么美国的种族歧视情况还是很糟糕呢?

劳曼:教育是一个方面,而要彻底改变种族不平等的情况还需要其他因素的配合。刚才我说到了“时间”这个因素。美国的种族隔离政策直到上世纪六十年代末才废除,到现在差不多只经过了两代人而已。在那之前,一些少数族裔,比如黑人,就没有受到过相同的国民待遇,他们形成了属于自己的族群和社区,并没有融入自己的国家。现在的美国还有一些社区只有黑人或者只有拉丁裔,他们之间没有互信,并且害怕进入对方的区域。而白人警察进入他们的社区时也会被当作外人。所以美国政府应该多招募一些黑人或者拉丁裔的警察,虽然他们不太可能被那些社区的人当作朋友,但至少会降低紧张程度。不过还是那句话,种族矛盾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解决。

还有一个因素是贫穷问题。在美国,很多地方的人们是很贫困的,而贫穷就可能引起一些极端行为,比如犯罪。如果是白人警察去黑人或者拉丁裔社区办案,就会很容易被当成敌人而造成族群间的冲突。这方面欧洲的情况好一些,因为欧洲有很多“福利国家”。在美国,如果一个人失业了,他没有什么可依靠的,就很可能去犯罪。但是在欧洲,如果一个人失业了,他还是可能拿到大约百分之四十的薪水。

观察者网:中国是一个多民族国家,现在总体来说不同民族很和谐地生活在一起。在您看来,是不是因为中国的历史很悠久才做到了这一点?还有没有别的原因?

劳曼:是有历史的原因,从唐朝开始就有不同民族生活在中国了,虽然也形成了不同社区,但总体来说是生活在一起的,所以中国很早以前就形成了一个多民族国家。现在中国的宪法也在保护少数民族,中国的身份证上都会写上每个人所属的民族,少数民族会得到一些优待。

观察者网:美国并没有让少数族裔过得快乐或者有安全感,可美国媒体,以及其他西方国家的媒体经常对中国就对待少数民族的方式和香港问题进行抨击,甚至妖魔化一些举措。您认为是“双标”吗?

劳曼:当然是“双标”,其中有很多政治操作。现在有很多内地人在香港生活和工作,他们的孩子也在那里学习。他们有时会受到那些自认为是“正宗”香港人的歧视,还可能被打。这在香港社会造成了一道裂痕,对香港的发展并不利。但是每次西方媒体在香港进行采访时,他们总是采访那些所谓“正宗”的香港人,而移居去香港的内地人却得不到发声的机会。我曾经在香港生活过,也有很多香港的朋友,他们并不认同这种现象。

观察者网:那您认为美国,或者西方在对待少数族裔方面应该学习中国的少数民族政策或者对待少数民族的经验吗?

劳曼:我觉得不管是在西方还是中国,公民都会依赖于国家的政策。其实在西方也有平权法案(affirmative action),一些弱势群体,比如少数族裔、妇女和残疾人等会得到一定的优待。不过,这些法案最终都需要官员去执行,如果中国的官员能执行得更好,那西方当然需要学习。我认为现在西方国家应该做的是给予不同社区的人相同权力,而且政府应该鼓励人们去重视个人成就,而不是种族背景。

另一方面,我觉得西方,尤其是美国应该做到儒家思想中的“有教无类”。其实我觉得儒家思想是具有普世性的哲学。虽然在西方国家弱势群体会因为平权法案得到一些好处,但总的来说,还是有钱的家庭更有优势,可以给孩子提供更好的教育,他们将来就更容易掌权。因此我觉得教育先要做到平等,慢慢地社会中不平等的现象会减少。

观察者网:美国的资本家应该不会同意您的说法,因为他们可能想着捞取更多特权。您觉得该怎么推行您的想法?

劳曼:对,他们不会同意我的想法。不过美国的一些社会组织,比如教堂和社区,还是能够将一些理念进行传达的。现在的媒体很发达,也可以向大众宣传一些理念。

观察者网:现在西方反中情绪比较高,国家之间对立严重,您认为有哪些方式可以改善这一现象?

劳曼:曾经有一段时间苏联和中国都被当成是敌人,那时候几乎没有交换意见的机会。我觉得作为学者,我们应该尽量把政治立场和学术交流分开。当然,这是非常困难的,但是学者们应该耐心地去寻找方法互相交流。我觉得我有责任去建立中西学术交流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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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徐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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