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野:蒙古总统大选前瞻——内亚大陆的茶杯风暴

来源:观察者网

2017-06-26 08:23

袁野

袁野作者

中国人民大学博士

【文/观察者网专栏作者 袁野】

6月26日,我们“最熟悉的陌生人”——蒙古国就将迎来新一届总统大选。5月17日,蒙古国总选举委员会正式公布了三名候选人名单,蒙古人民党推选的米耶贡布·恩赫包勒德,民主党推选的哈勒特马·巴图勒嘎和蒙古人民革命党推选的赛音呼·钢巴特尔将竞逐总统大位。6月6日,三位候选人开始了各自的竞选活动。

蒙古国长期处于国际政治的焦点之外,只有大国领导人的出访或者令人震惊的经济危机才能为之赢得短暂的关注度。然而由于特殊的历史纽带和密切的经贸往来,我们理应给予这位不甘寂寞的北方邻居以更多的关注。

三位候选人(左:人民党,中:人革党,右:民主党)(图/The UB Post)

“亚洲民主典范”

自1921年独立以来,蒙古就原样照搬地模仿了苏联的一切,连“奔向自由”的时间表都是亦步亦趋。1990年3月和4月,蒙古执政党——蒙古人民革命党紧急召开会议、宣布自愿放弃宪法规定的领导地位,5月颁布的《蒙古人民共和国政党法》正式确立了多党制,7月则举行了该国史上第一次多党派的自由民主选举。1992年1月12日,蒙古通过了《蒙古国宪法》,并于2月12日生效。新宪法将国名改为“蒙古国”,更改国旗、国徽,宣布放弃社会主义制度,实行多党制。

新宪法规定蒙古政体为“设有总统的议会制”,议会改为一院制,即“大呼拉尔”,为国家最高权力机关,享有立法权,共76个席位;总统为国家元首、武装力量最高统帅,对外交往中全权代表国家;政府则是国家权力最高执行机关,由在大呼拉尔选举中获得多数席位的政党或政党联盟组成,由总统任命。简而言之,蒙古实行的是类似于法国的半总统制,总统为实权元首,这也是总统大选引人瞩目的原因。

尽管蒙古也经历了休克疗法的“阵痛”(蒙古GDP从1989年的35.77亿美元暴跌至1993年的7.68亿美元),但必须承认,相比于俄罗斯,蒙古的政治转型已经算得上和平稳定了,至少没有出现流血冲突;和中亚的其它前苏联加盟共和国相比,蒙古也算建立了真正的民主政体,并获得了美国的认证。

2005年美国总统首次访问蒙古,小布什称赞其为“地区乃至世界范围内转型国家的典范”;2011年,蒙古当选为民主国家共同体 (The Community of Democracies)主席国,成为亚洲前社会主义国家中首个主席国;2016年6月,美国国务卿克里还称赞蒙古是该地区的现代“民主绿洲”。

难能可贵的是,蒙古人民革命党及时地进行了自我调整,在剧变中成功保住了执政党的地位,比苏联和东欧前社会主义国家的共产党高到不知哪里去了。

1996年国会选举,人民革命党败给“民主联盟”后下野,之后便与社会主义划清界限,彻底转型为了一个西方式的社会民主党,2010年更是更名为人民党;在政治光谱的另一端,亲西方的自由主义者们经过分化组合,于2000年成立了民主党,先是在2004年推举出了政府总理查希亚·额勒贝格道尔吉,又在2009年将他送上了总统宝座;2012年大选,民主党更是成为议会第一大党,将总统、总理、议长和首都市长等职位尽揽一身,从而奠定了蒙古政治的两党制格局。

2009年新总统就职(图/新华网)

从“草原上的加拿大”到草原上的委内瑞拉

得益于相对稳定的政局和全心全意拥抱私有制、市场经济的共识,蒙古点出了“卖矿石”这个技能点,开启了一段黄金岁月。2004年到2008年,蒙古经济年均增长9%,此后更是连续出现两位数的增长,2011年GDP增速达17.3%,位居亚洲第一,总量更是从2000年的11.37亿美元猛增到2013年的125.8亿美元,蒙古人满心期待能成为“草原上的加拿大”。

然而风云突变,在蒙古自己穷人乍富的“作死”(最致命的就是2012年5月颁布的《关于外国投资战略意义领域协调法》)和国际大宗商品行情跳水等原因的共同作用下,蒙古骤然沦为了草原上的委内瑞拉,GDP增速从2012年的12.4%降到2016年的-1.6%,实现了负增长,还伴随有货币崩盘、外汇见底,以及“每个国家公民都必须参加”的捐献。2017年2月,依靠IMF的一项55亿美元(中国占22亿美元)的救助,蒙古才避免了主权债务违约。

经济崩盘之余,“民主绿洲”也露出了底裤。2008年6月的一场政治骚乱导致5人死亡、300多人受伤,时任民主党领导人的查希亚·额勒贝格道尔吉被迫辞职,着实令“和平民主化的典范”脸上无光;大名鼎鼎的NGO透明国际对蒙古并未手下留情,在该组织2015年的清廉指数排行榜上,蒙古列第72位,2016年更是跌至第87位,有96%的蒙古民众认为腐败现象严重;休克疗法和极速私有化造就了同俄罗斯寡头性质相同的蒙古精英阶层,他们所组成的利益集团牢牢把持着蒙古的命脉产业和政治资源,再加上蒙古允许公务员经商,政商勾结、沆瀣一气事实上是不治之症。

尽管反腐败几乎是历届国会和总统选举必有的竞选口号,蒙古也早在2006年就成立了国家反腐败局,甚至声名卓著的前总统那木巴尔·恩赫巴亚尔都因贪污被逮捕判刑,但情况似乎并没有好转的迹象。连《孤独星球》旅游指南都不禁吐槽,因腐败而入狱的罪犯“没有一个来自总统所在的民主党”。

面对这些困境,蒙古政坛精英充分暴露了自己的无能,无论是两大党民主党、人民党,还是拥有“草原布莱尔”的人民革命党(恩赫巴亚尔所创立,继承了原来党名)都拿不出好办法,只能嗷嗷叫着宣称自己的矿产协议更好。《孤独星球》盘点民主党“改革政府”的政绩,举的例子居然是首都车牌限行措施和公共场所禁烟。

不过虽然治国无方,蒙古政客们打选战的水平可真是不差。在矿业经济如日中天之时,蒙古各政党乐于争食大饼、抢夺红利,尤其嗜好发放现金福利:2009年总统大选中,查希亚·额勒贝格道尔吉就承诺提高政府对儿童的补助金,并向每名公民发放250万图格里克(约合1786美元)的矿产开发福利;2012年国会选举前,人民党如法炮制,承诺给每位公民发放150万图格里克(约合1122美元)。

“资源民族主义”也是政客们爱打的一张牌。即将卸任的额勒贝格道尔吉总统就曾抱怨,蒙古一些政治家打着爱国的旗号来阻止相关大型矿业项目的进展,影响了蒙古国对外来投资的吸引力。在今年的总统大选中,人民革命党候选人赛音呼·钢巴特尔就是靠攻击奥尤陶勒盖煤矿合同而走红的。

钢巴特尔和支持者(图/赫芬顿邮报)

蒙古玩起选举“奥步”来,更是一点不输给某“亚州民主的灯塔”。2012年4月13日国会选举前夕,蒙古警方突然以涉嫌贪腐为由强行逮捕了人望甚高的恩赫巴亚尔,一时间政治迫害之声响彻草原。由于2012年所采用的混合选举制有利于小党和独立候选人,所以2016年国会选举前2个月,两大党就以忽然冒出的合作精神匆匆通过了新的选举法,回归了有利于大党的简单多数制,生怕选民日渐增长的不满通过选举制反映在选票上。此次2017年总统大选,蒙古最高法院又是在申请截止前2天突然宣布拒绝让恩赫巴亚尔参选,结果人民革命党不得不紧急闭门协商,赶在申请截止前几小时才提出了替代者。

这样做的后果之一,就是蒙古人民的政治热情一落千丈,对政党和政客的信任渐失。1992年首次国会选举的投票率高达95.6%,2012年则降到了65.24%;今年6月10日举行的总统选举海外提前投票的投票率,也只有66.8%。

相比于建制派精英,蒙古人民越来越青睐于独立候选人。2016年国会大选中,有超过1/3的选民表示自己不信任任何政党,77%认为没有哪个党恰当地代表着公众意见;结果就是在新选举制的绞杀之下,独立候选人、流行歌手Samand Javkhlan还是顽强地赢得了一个议会席位。2013年时,人民党就提名了前摔跤名将巴德玛尼亚木布·巴特额尔登竞选总统;无独有偶,今年民主党也提名了一位柔道世界冠军,莫非蒙古人民真的想同普京总统比划比划?

前总理、柔道冠军和抗议专家

依据蒙古宪法,“国家大呼拉尔中有席位的政党可单独或联合提出一名总统候选人。”因此人民党(65席)、民主党(9席)和人民革命党(1席)就各自推选出了自己的总统候选人。这三位选手的背景简直是蒙古政治多样性的写照,从某种意义上说,其代表性甚至比大呼拉尔的议员们还要强一些。

老牌大党、现执政党、矢志于夺回总统大位的人民党推举了一位真正的建制派精英,现任国家大呼拉尔主席(即国会议长)、人民党党主席,曾出任乌兰巴托市长、总理和副总理的米耶贡布·恩赫包勒德。当然啦,党主席也要走流程,米耶贡布·恩赫包勒德也是在党内初选中先后击败了副议长、副总理以及国防部长等四名竞争对手之后,才代表人民党出战的。

米耶贡布·恩赫包勒德获得候选人资格(图/蒙古通讯社)

米耶贡布·恩赫包勒德的政治生涯称得上顺风顺水,1964年他出生于乌兰巴托,1987年毕业于蒙古国立大学(他的父亲就是这里的教授),1990年加入蒙古人民革命党,1999年就出任了乌兰巴托市长,之后三度连任,一口气干到2005年。之后,恩赫包勒德进入国家大呼拉尔、并当选人民革命党的党主席,2006年1月成为政府总理,直到2007年11月。

2012年10月,蒙古人民党总结大选失败教训、讨论未来发展,米耶贡布·恩赫包勒德再度当选党主席,实现“二进宫”。2016年大选中,他领导人民党取得了出人意料的大胜,一举夺下了65席,创造了2000年以来的最好战绩,他也当选为国家大呼拉尔主席。蒙古政坛最重要的四个职务中,目前他只有总统还没有担任过了;挟去年大胜余威,凭自身丰富经验,米耶贡布·恩赫包勒德称得上志在必得。

相比之下,反对党民主党则走的是完全不同的路线,他们推举出的候选人简直就是一位蒙古特朗普。新华社通稿给这位哈勒特马·巴图勒嘎的头衔仅仅是“前国家大呼拉尔委员(前议员)”,其实他的经历远比这丰富得多。

民主党巴图勒嘎(图/wikiland)

哈勒特马·巴图勒嘎1963年出生于乌兰巴托,受的是中等职业教育。按蒙古英文报纸The UB Post的报道,巴图勒嘎1979年至1990年是蒙古桑博(sambo)国家队的队员,在世界桑搏大赛(World Sambo Championships)中斩获过金银铜牌。退役后,巴图勒嘎转向商界,靠经营畜牧业白手起家成为百万富翁。2000年,前柔道冠军进军政界,作为独立候选人参选大呼拉尔议员,并在2004年如愿以偿。2006年,他加入了民主党,2008年民主党胜选后,巴图勒嘎成为交通、运输、建筑和城市建设部部长。

虽然是“半路出家”,但哈勒特马·巴图勒嘎的政治能力不容小觑,此次民主党党内初选,他就是击败了包括前总理林钦尼亚木·阿玛尔扎尔嘎勒和党主席诺罗布·阿勒坦呼亚格在内的一众民主党大佬,着实厉害。虽然民主党在2016年一败涂地,巴图勒嘎自己也丢掉了国会席位,但考虑到蒙古人民对传统政治人物的失望,他此次未尝没有一战之力。值得注意的是,路透社指出,哈勒特马·巴图勒嘎以批评中国闻名,整天把蒙古在经济上太依赖邻居挂在嘴上。

第三候选人赛音呼·钢巴特尔则几乎是鲜为人知,他连维基百科的页面都还没有,这个译名甚至可能是新华社通稿刚刚定下的。若非那木巴尔·恩赫巴亚尔突然被法院拿下、人民革命党临阵换将,钢巴特尔也不会登上世界媒体的头条。

人民革命党紧急提名钢巴特尔为候选人(图/The UB Post)

赛音呼·钢巴特尔从未担任过政府公职,而是长期担任蒙古工会联合会的主席,仅仅在2012年至2016年当过独立议员,最近才加入人民革命党。路透社直言不讳地称呼他为民粹主义者、资源民族主义者,因为钢巴特尔完全是靠批评力拓对奥尤陶勒盖的开发出名的,是新一代街头政治家的典型代表。2015年左右,他的知名度一度攀升,甚至还位列最受欢迎的蒙古政治家之列;但此后就迅速滑落,2016年国会选举甚至丢掉了席位。所有人都知道钢巴特尔虽然受欢迎,但是不适合担任总统,让他出战纯粹是人民革命党怒刷存在感之举,也再次向世人展示了矿产在蒙古政治中的极端重要性。

平心而论,民主党看重现实利益,该党执政的这段时间(2012—2016),以及额勒贝格道尔吉总统任上(2009—2017),中蒙关系发展也较为顺畅。考虑到蒙古政党轮替给政策连续性带来的巨大冲击,民主党的下台并不是一个太好的消息。但是蒙古人民将经济崩盘完全归咎于民主党政府无能,该党2016年遭遇惨败,连总理其米德·赛汗比勒格和议长赞达呼·恩赫包勒德都没能保住席位。国会选举在一定程度上是总统选举的风向标,因此此次大选人民党胜算颇大。

大选议题未出窠臼

相比于背景履历的丰富多彩,三位竞选人提出的施政纲领可就单调多了,不仅未出蒙古政治传统议题的窠臼,甚至有异曲同工的味道。

6月6日竞选活动正式开启后,哈勒特马·巴图勒嘎将首战选在了距乌兰巴托不远的肯特省省会成吉思市(这座城市在2013年前有一个更为人所熟知的名字——温度尔汗)。这里被认为是成吉思汗的出生地,选择这里,可见民主党是决心大打民族主义牌了。

巴图勒嘎强调,如果他赢得大选,就将致力于使蒙古成为发达国家,手段则是摧毁腐败透顶的政治体制,这个体制不仅税率高企、而且卖官鬻爵,压得人民喘不过气来。他造访了省中央医院倾听医患心声,并强调他有应对医疗保障问题的全套计划;还会见当地警察代表,听对方抱怨自己的工作负担重、工资低。

相比于前摔跤冠军,搞街头运动出身的赛音呼·钢巴特尔在竞选中的民粹色彩更为浓厚。他直接在自己的“发家之地”,乌兰巴托市中心的成吉思汗广场(2013年之前叫苏赫巴托尔广场)向集会的民众宣布,他要全盘摧毁官僚透顶的政府体制,建立透明政府(transparent government)。至于具体方案,则一概付之阙如,简直比玛琳娜·勒庞还夸张。

建制派精英米耶贡布·恩赫包勒德的选战则进行得四平八稳。他先是在乌兰巴托的人民党总部宣布了自己的施政计划,接着就前往了蒙古国最东部的东方省进行宣讲。人民党总统竞选人主要有两个目标,其一是克服国家目前的经济困境,其二则是消除近年来不断拉大的贫富差距。米耶贡布·恩赫包勒德曾参与年初IMF紧急援助的谈判,他的竞选纲领也是以政策延续性为优先,因此也最能提供蒙古当下急需的政治稳定。

纵观蒙古此前的历次国会和总统选举,议题无非围绕着两个核心:如何开发矿产资源,以及如何分配矿产带来的利益。其他诸议题:减少收入不平等、反腐败、社会福利、教育、医保、住房、基础设施的改善、环境污染等等,都是围绕着这两个议题,这次大选也不例外。

而恰恰在这两点上,各个政党在近20年来的十次选举中,谁也没拿出过全面而有效的计划,很难期待这次他们能够有所突破。目前看来,有些竞选人已经“放弃治疗”,准备用民粹主义的狂风巨浪“撕卷掀桌”了。

中国理应施加更多影响

长期以来,中国朝野对于蒙古都关注不多,中蒙关系的发展速度也并不快。中国民间依旧广泛存在对蒙古国的误解、甚至是不切实际的幻想。对此,蒙古则用不时冒出的排华思潮、“中国威胁论”、新纳粹组织、针对华人的治安案件和针对中国企业的抗议示威狠狠地打了国人的脸,与官方的表态相映成趣。

必须看到,俄罗斯一直对蒙古政坛保持着传统而强大的影响力,而且毫不掩饰这一点。2009年蒙古大选前几天,普京就特意出访蒙古表示其对在任总统恩赫巴亚尔的支持。

美国则通过全面支持和援助蒙古的民主化获得了不亚于俄罗斯的影响力,具体包括为蒙古政党提供资金支持、通过精英培训计划为蒙古培养政治人才,还通过NGO和绿党等渠道对蒙古社会施加影响。由于蒙古全面拥抱西式民主,这种影响带有天然的政治正确色彩,蒙古政治人物可以公开表达对美国的感激,却很少敢于公开赞美俄罗斯,更遑论中国。

克里与蒙古外长普日布苏伦共同品尝奶酪(图/视觉中国)

欧盟在蒙古的存在感也很强,双方在民主和人权问题上相谈甚欢,欧盟每年对蒙古财政援助的预算为300-500万欧元。

此外,日本在蒙古“第三邻国”构想中位列理想伙伴第二位,仅次于美国,在欧盟之前。日本向蒙古政府和政党提供了大量的资金支持,蒙古民间对日本也颇有好感。

连韩国也不甘示弱,恩赫巴亚尔2013年被赦免后就长期停留在韩国治病和进行对外活动,还取得了韩国国籍。值得一提的是,即将卸任的额勒贝格道尔吉总统是哈佛毕业生,还是第一位访问朝鲜会晤金正恩的外国元首。

相比之下,中国对蒙古只有经济这一张牌,而且还受到西方加紧与蒙古发展经贸合作的侵袭,效力实在有限;更多时候,中国只能单方面寄希望于蒙方的忌惮、不敢同中国交恶。2016年11月蒙古高调邀请达赖访问(这并非第一次了,邀请达赖已经成为蒙古政客每逢选举必出的一张牌)后,中国的反制(对蒙古货运卡车收税)固然有效,但终究还是发挥间接作用,而且还给了美日韩等国以可乘之机。

也许这个寡民小国的选举确实是茶杯里的风暴,但不代表我们可以满不在乎,俄罗斯的押宝失败就是前车之鉴。蒙古国内存在高度的政治竞争,其政局变动往往会给在蒙经营的中国企业带来损失,甚至有可能影响“一带一路”倡议的实施。在蒙古政治精英不断完善自己周旋于大国之间、使邻国相互制衡的技巧时,中国对蒙古的政治影响力却与两国无比密切的地缘、历史、经济联系,以及体量上的差距很不相称,这一情况真的不应该再延续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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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李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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