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观察者网专栏作者 张维为】

3月15日，随着李克强总理记者会的结束，今年两会落下了帷幕。在当天上午召开十二届全国人大第五次会议闭幕式和李总理记者会的同时， 复旦大学中国研究院院长、春秋发展战略研究院研究员、观察者网专栏作者张维为教授做客中国国际电视台（CGTN）新闻直播间，用英文同步点评闭幕式和记者会，授权观察者网刊载。

张维为教授（资料图）

主持人：两会帷幕即将落下，全世界都关注中国经济，李克强总理谈中国经济时，说中国经济要结构优化，要“化茧为蝶”，您对中国经济和经济改革怎么看？

张维为：今天这个世界充满了不确定，美国也好，欧洲也好，都是这样，在外部世界不确定的时候，中国提供了确定性，这比什么都重要。以中国经济为例，去年是6.7％的增长率，也就是说中国经济规模已超过74万亿元，即11万亿美元，这意味着中国三年的增量就大致可以创造一个英国。

这次总理的政府工作报告中用了两个关键词，一个是“稳中求进”，另一个是“稳中向好”。“稳中求进”意味着稳定中保持中高速的增长率。“稳中向好”指的是通过深化改革，实现经济结构优化，特别是推动新经济，推动制造业升级、推动服务业和绿色经济等。从这几年的情况来看，新经济动力开始形成，中国经济结构调整初见成效，前景令人鼓舞。

主持人：中国经济的外部环境非常不利，这在多大程度上会影响中国的经济结构调整？

张维为：外部环境不利，反而促进了中国的经济结构调整。世界上很多国家都在谈改革，但真正能够动真格进行改革的国家不多，中国是为数不多的能够真正进行改革的国家。

改革难，是因为改革要触动很多既得利益，这就需要一种能够代表人民整体利益的政治力量来推动，一般国家没有这种力量，而中国有。这几年中国经济改革和结构调整的力度很大，比方说，中国经济对外贸的依赖降低了很多，现在中国经济的主要动力已经是内需。我们可能还记得去年“双十一”，阿里巴巴一天的网购额就达1207亿元人民币，也就是180多亿美元，这超过印度整个国家一年的电子贸易额，反映了中国巨大的消费能力和中国经济结构调整战略的成功，背后是中国模式。

这个模式也可称之为“民本主义模式”，也就是说我们做的一切，包括发展互联网经济，都是为了使老百姓过上更好的生活。这个模式下，政府的作用和市场的作用相结合，国有经济和民营经济互有分工，又互相补充，相得益彰，当然这是最理想的状况，实践中会有出入，但大方向是清楚的。还是以“双十一”的成功为例，阿里巴巴是民营经济，但其电子商务巨大成功的背后有中国互联网治理模式，有世界最大的规模的高速公路网、高铁网、移动通信网等，这些主要是国家和国企做的。

主持人：现在全世界都担心金融不稳定，人民币也有贬值的压力，西方舆论认为中国可能通过贬值来推动出口？

张维为：中国现在的宏观调控模式已经相当成熟。货币贬值可以促进出口，但中国更希望的是通过深化改革来推动经济解构调整，为中国经济发展找到新的动力和新的增长点，使中国经济的质量变得更好，这意味着更多的国内消费，更多的高科技，更多的新经济，更多的数字经济，更多的21世纪经济。

我支持较为长期的战略投资，比如中国制造2025，这是中国模式的优势。中国要发展战略新兴产业，中国模式下，可以为下一个五年，下一个十年乃至下一代人做计划。中国可再生能源已经成为战略产业，中国在世界上引领可再生能源的投资和生产，例如太阳能，风能，电力汽车等。

主持人：这次《民法总则》的通过，无疑具有重大意义，您怎么看？

张维为：过去几十年，可以说中国成了世界上最大的经济和社会变革的实验室，现在中国使用的《民法通则》是30年前制定的，但30年来，中国社会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比方说，这次《民法总则》把居委会和村委会定为法人，这就反映了这些年来中国社会变革中居委会和村委会作用的变化。以上海为例，许多居委会都办了老人日间照料中心，解决了很多居民的实际需求。有了法人地位，居委会举办这些活动的自主权就更大了，他们的权利和责任也可得到更好的保障。

《民法总则》中还有“好人条款”，对于见义勇为行为而造成的意外伤害，不再区分救助人是否有“重大过失”，只要是见义勇为，就不承担民事责任，这样的规定就可以鼓励更多社会正能量的发挥。

到2020年，我们要形成统一的《民法典》，把各种民法下的婚姻法、合同法、物权法等都统一起来。

主持人：环保问题也是今年大家普遍关切的问题，我们很多环保法律都有了，但执行上不到位，怎么解决？

张：确实，这些年环保事业力度很大，包括立法方面的力度，但法律的生命力在于执行。国内法院已经做了很多努力来解决有法不依的情况，比方说对于所谓的“老赖”，国内法院已开始通过法律手段进行惩罚，包括冻结有关公司和个人的银行资产。不少地方在建设诚信体系，“老赖”在日常生活中已变得寸步难行，一旦上了诚信问题的黑名单，他坐不了高铁，也坐不了飞机。

过去几年中，国家方方面面的执法力度都在加强，环保法的执行力度也是前所未有的，但我们还可以做得更好。

主持人：今年将召开一带一路高峰论坛，一带一路为什么会引起国际社会如此大的反响？

张维为：从理念上看，它奉行“合作共赢”，这与西方一贯推动的“零和游戏”完全不同。在操作原则上，它是“共商、共建、共享”，换言之，你如果觉得不能受益，你不必参加。此外，世界上128个国家的最大贸易伙伴已经是中国，这些都为中国推动一带一路倡议做了铺垫。

一带一路倡议的实施，意味着中国正在带动着上百个国家的发展，中国确实正在引领一种新型全球化，这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基于中国自己过去数十年的伟大实践。中国成功崛起的实践表明，走向现代化最好办法不是西方主张的“多党制”“一人一票”，而是扎扎实实地推动消除贫困，而消除贫困往往从筑路开始的，或者说得更广一点，从建设基础设施开始的，基础设施的便利带来了人流、物流、思想流，带来了百姓生活的改善，带来社会的稳定、繁荣和进步。中国一带一路的倡议和实践已经开始改变这个世界。

主持人：能否谈谈您对李克强总理记者会的总体印象？

张维为：这场记者会给人的感觉是：一切在掌控之中，传达了十分自信和乐观的信号。确实，在这样一个充满不确定的世界，中国目前展现出了信心，乐观和可预测性，这一点很重要。李总理回答了范围如此广泛的问题。基本上，我们从中可以看到一种大局观，然后再分析哪些问题需要解决，如何解决。无论是中美关系，就业问题，新经济发展，还是货币问题，都可以解决。我们从记者会看到了中国领导人的自信和定力，背后是中国整个国家的自信和定力，是中国找到了自己的成功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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