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9日，美国会参议院公布“中情局（CIA）强化刑讯情况报告”内容梗概。尽管虐囚丑闻在前，CIA酷刑仍引爆舆论，美国各大媒体用“残忍”、“令人震惊”、“难以理解”等词汇来形容报告背后的事实。不得不说，美媒眼中看来触目惊心的酷刑，对美国各类情报机构而言早已是家常便饭，这在几部反恐题材的美剧和电影中都曾体现过。

《24小时》剧照

“9•11事件”后，美国反恐影视剧风行一时，最有名的当属同年开播的《24小时》。除了剧中主角杰克•鲍尔（Jack Bauer）堪称打不死的包小强外，杰克在任务中采用的刑讯逼供的情节也令观众印象深刻。曾有中国网友感叹：看了《24小时》，感觉美国刑讯逼供太严重了。美国电视家长协会曾统计，《24小时》的前五季中出现的刑讯场面就有67出，施暴者多是包小强。

果壳网友@苏木七 统计，剧中的刑讯手段花样繁复，有诸如暴打、窒息、电击、刀捅、药物注射等肉体酷刑。剧中有些角色甚至只在折磨人时才上场，比如理查德（Richards）、约翰逊（Johnson）和伯克（Burke）。伯克随身携带的箱包内装满了各种皮下注射针管，来上一针硫喷妥钠会让人痛不欲生防线崩溃。

包小强常用手段

而包小强最擅长、身体力行的则有：弄断指头、刀刺喉咙、用枪打腿，而且，在得到想要的情报后，一拳将犯人打晕——“这可以帮你止痛。”

除了肉体折磨，精神虐待也是不可或缺的，例如威胁嫌犯的家人。@苏木七 描述说，在第二季中，包小强威胁一个恐怖分子要杀掉他的妻子和孩子，并且通过闭路电视让他观摩孩子正被“处死”的场面。最终犯人妥协了，吐露了关键情报。其实处决过程只是一场表演，可是根据联邦法律和国际法，模拟处决也是一种精神虐待，是非法的。

颇为讽刺的是，人们印象中的狂热恐怖分子渴望成为烈士不在乎折磨，但《24小时》中的刑讯逼供几乎都是有效果的，通过刑讯，犯人一定会吐露关键情报。包小强在实施折磨的过程中也会感到焦虑和不安，但他会精神减压，逼供是出于国家的需要，“有千万人的性命受到威胁，名字，告诉我他们的名字！”（Thousands of lives are in danger， give me names！）如果因刑讯被谴责，包小强则总是把这句话挂在嘴边：“我别无选择。”（I HAVE NO CHOICE.）

可以预料，有美国媒体批评《24小时》误导大众（里面的恐怖分子大多是穆斯林和斯拉夫人），妨碍了军方对于士兵的教育。据称，美国一些情报人员折服于包小强的魅力——冲进审讯间，对着嫌犯的腿上开一枪，威胁说再不开口就在另一条腿上补一枪，数秒内嫌犯乖乖交代了，他们认为这时的包小强简直酷毙了。

《猎杀本拉登》电影剧照

说完《24小时》，再说说电影《猎杀本拉登》，豆瓣网友@易速利 曾对电影中的酷刑镜头做过整理。据分析，电影时长两个半小时，前45分钟主要讲述女主人公玛雅怎样发现了本•拉登的下落？显而易见，“强化审讯”(enhanced interrogation)起到了关键作用。第一个“强化审讯”镜头是在9.11事件两年以后的巴基斯坦，CIA的一处黑点(black site)即秘密审讯地点内，长络腮胡的特工丹对囚犯说，“我掌握着你，阿玛尔，你在我手里。” CIA掌握着阿玛尔的关键证据，他曾经用“西联汇款”向9/11劫机者提供了5000美元。一系列推搡过后，丹身边的两个助理开始殴打阿玛尔，“强化审讯”或“刑讯逼供”（torture）由此开始……玛雅现场目击了全过程，但她戴着黑色的头套，只露出两只眼睛，再到后来，她已经不用继续戴头套。

电影剧照：玛雅和丹在审讯阿马尔

丹以提供毛毯和美食为诱惑，希望阿玛尔提供更多关于建筑公司沙特组的情报，本拉登家族与之有着密切联系。丹没有如愿，阿玛尔只能继续遭罪。两个大汉凶狠地将他扑倒在床垫上，玛雅在一边看着，眉头紧皱。丹让她取点水过来，著名的“水刑”（waterboarding）开始了。

阿玛尔的头被一块毛毡捂住，丹用玛雅递过来的水浇上去，同时大声讯问，如果你能提供当时的一封电子邮件，我马上就会停下来。你们还有什么计划，最后一次见到本拉登是什么时候？玛雅对丹摇头表示没问题，继续干，但她没有直视水刑的实施过程。她的视线或者朝向别处，或者干脆闭上眼睛。阿玛尔剧烈咳嗽，大口喘息。水刑过程中囚犯的感受接近溺毙，除带来因为缺氧而引起的痛苦以外，还可能造成骨折、心理创伤等持续的恶果。刑讯结束后，丹对阿玛尔说，“兄弟，到最后每个人都会垮掉，生物学就是这样。”

电影中的第二次刑讯逼供发生在同一个地点，在玛雅面前，丹让阿玛尔陷入衣不蔽体的窘境，以在女性面前暴露其身体隐私部位来羞辱囚犯也是CIA强化审讯手段的一部分。阿玛尔祈求帮助，玛雅回答，“你只要说出真相就能自助。”阿玛尔很快被戴上狗套，被迫象牲口一样在地上爬，他开始泄露情报……丹说，“不完整的信息只能被视作撒谎。”他和助手将阿玛尔塞进一个木头箱子里，他的身体无法伸展开，就像一只牧羊犬被挤压进了鸡笼里。

一年多以后玛雅和丹与阿玛尔的第三次遭遇比较友好，饭菜丰盛，但仍然间接提到了刑讯。玛雅提到，持续96小时无法入睡以后，阿玛尔招供出自家弟兄的名字，帮助CIA挫败一起恐怖袭击的阴谋，而在这次会面中，阿玛尔第一次提到了本•拉登信使的名字：阿布•艾哈迈德。

电影剧照：阿玛尔不堪酷刑最终招供

另一个刑讯的镜头是在阿富汗美军基地内，基地组织的一位头面人物遭到强制呕吐和拳头击打的待遇，他申辩说，“你不能强迫我告诉你那些我根本不知道的事情。”但玛雅警告，“你应该意识到这里不是一个普通监狱，你自己的行为决定你将得到怎样的对待。你的生活将会非常不舒适，直到你提供我需要的信息为止。”

玛雅随后希望丹能帮忙，但此时丹拒绝继续实施刑讯，他决定离开阿富汗回美国，他无法忍受成十上百裸着身体的囚犯每天出现在眼前，他需要正常人的生活。电影中，刑讯过后遭受持续精神创伤的不仅是受审者，逼供者也将成为受害人。另外，丹提醒玛雅说，处理囚犯的时候应该谨慎一些，华盛顿的政治气候在变化，等检查小组来的时候，你不要成为最后一个拿着狗套的人。也就是说，万一美国政府追究刑讯责任的时候，你玛雅不要成为牺牲品。

电影剧照：项圈凌辱画面

《猎杀本•拉登》上映后，一班美国参议员，包括前总统侯选人麦凯恩批评电影中有关严刑逼供的场面，跟现实中美军追捕拉登的事实不符。麦凯恩曾经在越战中被俘并遭到酷刑对待。麦凯恩等人希望片商能在电影内标明当中的严刑逼供场面只是虚构而非基于真实资料，但导演并没有同意。而这一次CIA酷刑报告披露，帮助中情局找到拉登行踪的绝大部分情报，都是在中情局使用增强的审讯技术之前获得的。这证实了麦凯恩等人的说法。

不过，中央情报局希望运用酷刑却是不争的事实。而且，中央情报局的高级官员曾私底下乱邀功：发现本•拉登的藏身之处，是通过“强化刑讯”对恐怖分子逼供获得的情报。

2011年５月本•拉登遭到捕杀后不久，麦凯恩在《华盛顿邮报》撰文说，水刑之类的酷刑当然应该禁止采用，因为美国在尊重人权问题上应该成为楷模。同时，麦凯恩支持免于追究实施强化审讯者的责任，因为他们是在为没国效力，同时也向恐怖分子显示出美国的决心。

麦凯恩的主张基本上是目前奥巴马政府的立场，即公布酷刑报告，但并不打算起诉任何人。想到这里，丹和玛雅他们心头的压力会减轻一些吗？

（本报道引用网友@易速利 和@苏木七 的文章内容，在此表示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