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者网庄怡采写 温刚编辑】9月7日上午，由国家新闻广电出版总局网络司和上海文化广播影视管理局共同举办的2017上海网络视听季继续在陆家嘴举行。在由东方明珠百视通协办的《大，有可为——客厅娱乐的未来洞见》论坛上，《战狼1/2》总策划李洋先生发表《军事题材的研发和市场未来》的主题演讲。

期间谈及《战狼3》，李洋透露，“我们非常痛苦地面对3的课题，因为这个3太难了。已经有了故事，但是觉得无法超越2。这两天确实面对着很多方面的压力，需要我们去汇报，确实很大，很难。我也不知道3在哪里，但是希望能够在两年后，起码需要一两年的沉淀之后，我们能拿出对得起这样一个LOGO的作品。”

作为56亿现象级票房神话的缔造者之一，李洋分享了吴京团队的心路历程。李洋先生毕业于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后特招入伍，多年从事军旅影视艺术研究和策划创作实践，策划监制作品包括《亮剑》、《幸福像花儿一样》、《士兵突击》、《战狼1/2》等百余部影视剧。李洋先生曾编撰过多部著作，例如《影响-点击当代军事题材影视剧》等。

李洋发表主题演讲

兵者，国之大事

对于电影《战狼》系列的成功，李洋认为道理很简单：尊重观众、尊重市场、软硬件齐备，主旋律作品就能得到更好传播，正能量就有机会充分释放。“这十几年来我们一直在实践中摸索寻找军事题材和市场的链接。解放军十几年来创作有数百部作品，所有戏的投资全部是来自社会融资，有民资、国资，里头没有一分的军费。”

李洋直言，军事题材一定会跟全民族，跟国家的历史发生必然的关联。中国《孙子兵法》第一句话是“兵者，国之大事。”再例如，历史故事在欧美几乎是两三年推一部，好莱坞围绕的主题基本都是二战。这是因为，他们最值得骄傲的是二战，所以永远是二战。中国特色的二战片肯定是抗战片，但抗战片前些年过度畸形发展。此外，中国战争历史归结到抗日战争一个热点上，很重要的原因是由于外交政策屏蔽掉了很多题材。

李洋谈到了《战狼》过审的过程，过军审，过地方审，过外交审查，经历了非常多的环节，但基本把原始的剧本在最后保留了很多，减得很少，说明整个传播环境、审查环境是越来越宽松，越来越包容。

李洋回忆，若干年前，华谊兄弟的老总找他做《集结号》，他认为《集结号》应该有2亿多的市场预期。王中军当时不相信，两人打赌，最后李洋赢了。李洋提及，“小刚导演拍《集结号》是为了圆一个梦，但是他没有做深度的IP的研发。当下，由于电视剧的存在，由于互联网的推动，所以有了IP的概念，有了《战狼》123的筹划。”

《集结号》宣传海报

军事题材是男人冒险的游戏

李洋在演讲中回顾了中国影视剧发展历程，从2000年央视开年大戏《突出重围》，到2004年的《历史的天空》，再到2005年的《亮剑》，再到2007年的《士兵突击》。李洋认为，军事题材是男人冒险的游戏，并分享了很多细节。

例如，《突出重围》这个戏当时播了以后，军方所有领导没有一个人说话。播了5天的时候，一直鸦雀无声，拍摄方压力非常大，到底是好呢，还是不好呢？第一个点赞的是时任的国务院副总理，主管教育的李岚清副总理说：“解放军已经突出重围了，中国的教育也要考虑突出重围”。

例如，2004年《亮剑》一集的投资43万左右，不到50万。到现在为止12年过去，依然很多电视台还在播，依然有接近10万元一次的价格。

例如，《士兵突击》用现在的语言来看，是没有大数据支撑的作品，当年在融资环节、播放环节，都遇到空前困难，总被说没有任何卖点。但得益于互联网的繁荣，当在电视台遭遇到滑铁卢时，互联网的传播力、口碑营销，使得最后转危为安，成为将近红火了两年的作品。

未来，谋划做出中国的星球大战

对于军事题材未来的发展方向，李洋做出了个人判断，“一定是科幻，我对AI也非常感兴趣，AI技术对于战争和军事正在发生切实的影响，未来战争的主人公很可能是AI。”

李洋坦言，中国电影在科幻领域，还是一个“小学生”。好莱坞几乎垄断了世界科幻战争电影，并用百年的时间在全世界培育科幻电影的观众。

李洋透露其团队正在谋划做出中国的星球大战。“我们正在筹备的电影《星际战争之未来学院》，技术是好莱坞的，所有的故事、资本是中国的，目前在新疆已经开始搭建科幻电影城。我们过去都是克隆成功成功的模式，科幻做得不太好，所以才有机会。”

李洋深情畅想道，虚拟的未来，也许是军事题材最大的机会，这是一个很大的冒险，也是一个很大的挑战，希望有大量的关注，中国人在这些领域中其实潜力无限，中国在航天领域有整个世界一流的阵容，有着世界最年轻的队伍。我们影视人希望在这个领域里头有所作为！

非常痛苦地面对《战狼3》的课题，希望到时拿出像样的作品

李洋说着说着就提到吴京的《战狼》系列。《战狼1/2》有何故事，《战狼3》筹备到什么时候，何时和全国观众见面？

李洋坦言，《战狼1》没有大数据支撑，所有的院线经理看了之后说：“不会很好，过去的炮灰很多。”5千万投资的《战狼1》之后尽管被提高市场预期，但也只是觉得票房可能到两个亿，最后是卖到了5.1亿。所以，《战狼2》开拍之前资本就要挤破门，有15个资本方。而《战狼》成功后，很多公司把曾经库存的项目剧本都拿出来进行论证。

关于《战狼3》，李洋直言，“我们非常痛苦地面对3的课题，因为这个3太难了。已经有了故事，但是觉得无法超越2。这两天确实面对着很多方面的压力，需要我们去汇报，确实很大，很难。我也不知道3在哪里，但是希望能够在两年后，起码需要一两年的沉淀之后，我们能拿出对得起这样一个LOGO的作品。”

李洋老师演讲最后回顾了自己制片人的感受，“军事题材以我自己的体会，我希望能够在过去所有的这种合作过程当中，没有给我的合作者在投入上带来过损失。大赢、小赢，都有点盈利，大家都很好。至今都维持着很好的友谊，我们不仅赢得了很好的名声，也有票房业绩和财政收入。”

8月7日，《战狼2》票房超《美人鱼》，成为中国电影票房冠军

下面是李洋先生的演讲内容（有删节）：

尊敬的各位朋友，大家上午好！今天来参加这样一个盛会，根据组委会的一个安排，希望我聊一聊军旅剧与市场的关联。

做军事题材是因为跟我的职业相关。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末，被中国人民解放军特招到了部队，那时候我刚刚研究生毕业。从此由于职业的联系，做了近三十年的军事题材的策划、监制、推广。跟社会各界，特别是影视业界几乎大的投资方和投资公司都有过合作。特别是近十几年来，军事题材在电视这个平台上有很大的作为。

我把它作为这样一个回顾，确实是从2000年中央电视台的开年大戏《突出重围》开始，陆续的每年都有一到两部比较有影响的作品。真正的在市场上有广泛影响的作品，应该是从2004年《历史的天空》开始。因为那之前，所有的军旅剧的平台只有一个CCTV。

之后在2004年开始，我们的电视剧开始走入卫视，而且获得了在2004年度所有全国收视排行的第一名。那一年两部军旅剧，第一部叫《历史的天空》，第二部叫《军人揭秘》。05年出现了《亮剑》，到现在为止12年过去，依然很多电视台还在播，在中国电视剧的历史上，几乎找不到第二部电视剧在播了十年之后，依然有接近10万元一次的价格。

《亮剑》确实是一个很独特的现象。我们在中国电视剧的历史上，复播率最高的是老版的《西游记》，播了5千多次。《亮剑》的周期很短，它是3千多次。海润的刘总知道到底他挣了很多钱，确实是很低的投资。2004年《亮剑》一集的投资43万左右，不到50万。

在06年开启了中国谍战剧的元年，是因为《暗算》在2006年问世。因为之前这个题材不允许碰，没有人能够拍。2006年后来有了《潜伏》等一系列中国谍战剧的繁荣到现在。07年我们做了一部《士兵突击》，07年现在也过去10年了。

《士兵突击》在大数据时代，用现在的语言来看，是没有任何数据支撑的作品。现在我们融资环节、播放环节，都遇到了空前困难，因为说你这儿没有任何可卖的卖点。但是那一年得益于互联网的繁荣，当在电视台遭遇到滑铁卢的时候，互联网的传播力、口碑营销，使我们最后转危为安，成为跨年的，将近红火了两年的作品。一部电视剧火两年非常难，现在所有的爆款的生命可能不会两个月，三个月后立马被人忘记。

在今天这个环境下，我们确实面对着新媒体的传播环境，电视剧越来越难做了。近几年我把主要精力放到了电影，相对来说电影的数据比较讲理，有很多非常公开、透明、公平，面对着非常公平的融资环境和市场竞争环境，打仗是非常清晰明了，输赢也是看得见的，都是讲规矩的。现在相对来说在电视剧的市场有很多很多无法控制的，包括假数据等等很多很多。现在排行榜、所谓大数据，在我们电视剧的行业里头是有很大的令人质疑的地方，甚至我昨天在跟朋友聊天，我们现在所有的预算里面就要把买数据的钱打入成本。这样一个行业还会有未来吗？

非常幸运的是我们还有电影这样一个平台，我们在3、5年之内做了两部《战狼》。做第一部的时候，按现在的数据来说，没有任何数据支撑，没有大数据。所有的院线经理看了之后，说：“你这个东西不会很好。因为过去的炮灰很多。”国企的中影的老总说：“你这个可能在一亿左右的票房预期。”作为我们5千万投资的《战狼1》，一亿的票房意味着很大的亏损。意外的是，拍摄完毕所有人看了后，提高了他们的市场预期，他们认为可能会到两个亿。实际的结果，我们在中影院线没有给予支持（当时合作没有谈拢），但是在市场上卖到了5.1亿。

然后积累了数据。《战狼2》从开始开拍到整个过程，由于有了数据的支撑，大家也看到了，可能有15个投资方。开拍之前资本就要挤破门，要往里进，形成这样一个情况。所以我们军事题材的电影方面，确实最近有很多很多公司把他们曾经库存的项目、库存的剧本都拿出来进行论证。

我们在所有军事题材的拍摄中，现场的事故频发。最恶性的事故《我的团长我的团》，曾经阵亡过好几个同事。确实军事题材是男人冒险的游戏。军事题材确实丰富多彩，它自身内部的体系也很多很多。我把它归类为三种，其实这里头可能不能完全覆盖。

《我的团长我的团》。2008年4月8日，在拍摄龙文章（段奕宏饰，左一）带领大家追歼怒江边日军斥侯的戏份时，烟火师郭岩在试验自己的一种烟火效果期间发生爆炸，现场三人受伤，而郭岩则意外去世。

实际上就是由历史、现实和未来三大时空。我们中国在前两端做得非常好，整个历史题材占比较多，现实题材占得比较少。《战狼》在创作的过程，过审的过程，过军审，过地方审，过外交审查，确实经历了非常多的环节。我们非常幸运，能够把原始的剧本，在最后的完成里头保留了很多很多，损失相对来说很少，减得很少。说明我们整个的传播环境，包括我们的审查环境是越来越宽松，越来越包容。

先说历史，我们中国的所有战争历史的影片，以重大题材为一个基础，这来自前苏联的叙事传统。大概在十多年前，中国拍了一个战争巨制，解放战争的系列电影，投了一个多亿，拍了解放战争的《大决战》、《大转折》、《大进军》。就是借鉴了前苏联的《莫斯科保卫战》和好莱坞的战争巨制《诺曼底登陆》。再说现实，我刚才讲在2000年我们作为第一部中央电视台的开年大戏《突出重围》，我们这个戏当时播了以后，军方的所有的领导没有一个人说话。播了5天的时候，一直鸦雀无声，作为我们的压力非常大，到底是好呢？还是不好呢？第一个点赞的是时任的国务院副总理，我们主管教育的李岚清副总理，说：“解放军已经突出重围了，中国的教育也要考虑突出重围”。3年之后，我们做了一个全明星阵容的《DA师》，是由王志文、许晴、巍子等等。之前我们很少启用明星，都是用我们自己部队的演员。3年之后，《沙场点兵》与强手如林的对手之中，PK掉了《乔家大院》。

再说未来，其实最难的是未来。好莱坞、美国几乎是垄断了世界科幻电影、科幻战争等等。它有一个非常了不起的电影的传统，用了百年的时间培育世界科幻电影的观众。中国电影在科幻领域里，在未来时空领域里，还是一个“小学生”。我们现在正在谋划，正在计划，希望能够做出中国的星球大战，现在正在做这样的预案。

《孙子兵法》第一句话“兵者，国之大事。”所以军事题材一定会跟全民族，跟国家的历史发生必然的关联。中国的历史题材，确实有中国的特色。我曾经讲过在世界上几乎找不到像中国这样多特型演员队伍，有若干的毛泽东，有若干的邓小平，有若干的周恩来等等演员，就构成了这样一个强大的作品的数量积淀。

历史故事在欧美几乎是两三年推一部，很多朋友都看到了现在正在上演的诺兰的《敦刻尔克》，去年还有《钢锯岭》。好莱坞基本上两三年推一部大戏，基本围绕的主题都是二战。我曾经研究美国好莱坞的战争电影，也写过这方面的专著。

《血战钢锯岭》将日军描绘得非常凶狠可怕，从而向观众传达一种美国大兵的英勇无畏以及为战争付出巨大牺牲的理念。

好莱坞的战争里头，最值得骄傲的是二战，所以对他们来说永远的二战，像《兄弟连》等等。对于我们来说，中国特色的二战片肯定是抗战片。由于抗战片前些年过度畸形发展，很重要的原因这些片子都挣钱。包括有神剧、雷剧，其实都很赚钱，利润率都很漂亮。不是这些业者对于创作有多高的热情，确实是一个商业和投资行为。

战争故事里头有太多瞬间，非常有趣，非常感人，太多了。无论推到二战、一战，离我们最近的很多战争。中国的战争历史，归结到抗日战争这样一个热点上，很重要的原因我们由于外交政策屏蔽掉了很多题材，这个就不讲了。

现在我们正在筹备中的一部大电影，就是1937年的中国空军在淞沪抗战的一部电影，叫永恒的飞鹰。有受日本电影《永远的零》的影响，这部电影影响非常大，安倍亲自捧场，日本青年看得热泪盈眶。其实我们的先烈也非常棒，以肉身撞击军舰，日本人所宣扬的神风敢死队，我们那一代人里头比他们还勇敢，而且都是大学生。

上海这个地方曾经发生过1932年的“一二八”，1937年的“八一三”。这类的剧我们已经做完了，电影现在正在筹备当中。

现实题材确实我们有很多的类型，我们从一个市场的角度来说，现实题材里头有很多剧在盈利面是非常好看的，就是说投入会有很漂亮的结局。到目前可能是最大的一个赢家，应该是所有的《战狼》的投资人。那天大家坐在一块儿很开心，十几家投资人坐在那儿，最小的投资人都挣了一个亿，非常开心。现实我们在军事题材里头，也接触了很多案例。在青春这个题材上会有很好的选项的机会。

这十几年来我们一直探讨或者在实践中摸索的，就是寻找军事题材和市场的链接。我们所有戏的投资全部是来自社会融资，解放军的所有创作，这十几年来有数百部作品，里头没有一分的军费，我们全部来自融资。各种投资，有民资、国资。

确实在军旅领域里头中国影视人有一定的机会。《我是特种兵》，大家看到它作为IP已经到三了，很多很多。由于时间关系，我就不展开。《战狼》今天早晨到目前的数据是55.89亿，现在还在变化当中。刚才东方明珠张总也问我：“未来军旅剧的方向在哪儿？”其实谁也不敢说未来在哪儿。

马云说：“未来已来。”对于军事题材的我个人判断，我觉得一定是科幻。我们正在筹备的《星际战争》，技术是好莱坞的，所有的故事、资本是中国的，目前在新疆已经开始搭建科幻电影城。我们过去都是克隆成功的故事和成功的模式，科幻因为我们做得不太好，所以才有机会。我对AI也非常感兴趣，因为AI技术，对于战争对于军事在发生切实的影响，未来战争的主人公很可能是AI。

军事电影已经经过长期的积累、实践，如今形成了非常系统化的样式。其中有对市场很好影响力的类型，其中也有不太好的类型。跟历史相关的这些作品，从数据上有的不是很优异。但是跟动作结合的，跟传奇结合的，跟谍战结合的都有很漂亮的结果。虚拟的未来，也许是军事题材最大的机会，这是一个很大的冒险，也是一个很大的挑战，希望有大量的关注，中国人在这样的领域里头其实时潜力无限，中国在航天领域有整个世界一流的阵容，是世界最年轻的队伍。我们希望在这个领域里头有所作为。

最后由于时间原因，军事题材以我自己的体会，我希望能够在过去所有的这种合作过程当中，没有给我的合作者在投入上带来过损失。大赢、小赢，都有点盈利，大家都很好。至今都维持着很好的友谊，我们不仅赢得了很好的名声，也有票房业绩和财政收入。若干年前，华谊兄弟的王中军老总找我做《集结号》的时候，我认为《集结号》应该有2亿多的市场预期。他当时不相信，我们俩打过赌，确实我赢了。《集结号》两个多亿收入的时候，他请我吃了一顿饭。小刚导演拍《集结号》是为了圆一个梦，但是他没有做深度的IP的研发。当下，由于电视剧的存在，由于互联网的推动，所以我们有了IP的概念，我们有了123的研发。《战狼》确实面对者研发第三部的难题，我们非常痛苦地面对3的课题，因为这个3太难了。已经有了故事，但是觉得无法超越2。这两天确实面对着很多方面的压力，需要我们去汇报，确实很大，很难。我也不知道3在哪里，但是希望能够在两年后，起码需要一两年的沉淀之后，我们能拿出对得起这样一个LOGO的作品。谢谢大家，时间关系，我就长话短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