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川:中国债务融资不是个别媒体或者国家抹黑所说的“债务陷阱”

来源:观察者网

2022-04-21 21:33

(观察者网 讯)4月21日,在博鳌亚洲论坛2022年年会“一带一路:合作发展的新实践”分论坛上。在谈及债务问题时,博鳌亚洲论坛副理事长、中国金融学会会长周小川表示,债务问题主要复杂在于各种类型的都不一样,不要想象用单一的一种方式解决。中国有一些债务融资存在一些问题,但总体来讲,不像是个别媒体或者是国家摸黑中国所说的是一种债务陷阱,缓解“一带一路”国家的债务问题,同时要避免各种具有不良动机的说法。

照片来源:第一财经

被问及“去年G20国就开始提出来共同框架,但是仍然说执行的过程中没有那么理想,债务的问题怎么看”时候,周小川回应称,这个问题我们在其他场合也讨论过,刚才大家也涉及到债务问题。债务问题是比较复杂的,主要复杂在于各种类型的都不一样,有一部分有一些国家宏观管理的失误造成过重的债务,这种包袱也许都不是一届政府是以前好几届政府慢慢积累起来的,他们处理就是有一种难度。

还有一些国家的债务比较偏重的是由于有些政府急功近利或者有一些民粹主义的做法急于要给老百姓办好事也急于在竞选中获胜,所以搞得过头了,解决方法不一样。还有一些国家债务要从数字上来看偏重一些,但这些国家可能有很大的潜力,包括资源性产品等等,其实并不见得有特别大的困难,只不过期限要放长一些。

再有就是我们要看到有一些所谓基础设施项目,互联互通的基础设施其实是很昂贵的,比如中老铁路距离不算太长,但也是很昂贵的,由于地形的原因,成本的原因,这个必须要有长周期的回收,它实际上还取决于东盟这一片的互联互通情况,短的一段可能弄不好还赔钱,但是如果慢慢变成网络延伸了,效益就出来了,所以债务问题是非常复杂的,不要想象用单一的一种方式就能解决。

疫情又对债务产生影响,我觉得两个方面,社会要保持距离,有些工厂不能开工,有些交通停顿了,这样就造成原来按正常情况下设想的对融资的还本付息、对投资的回报就做不到了,按这个来讲,从2020年开始G20就讨论缓债计划,就是说由于疫情的原因有些债应该缓,但同时我个人也在不同场合下说缓债的链条尽量拉长,就是说小企业最好不要解雇工人,但是业务下来了房租付不起,最好房租减缓,利息付不起了银行减缓,租主要减缓,他背后也有负债,一个链条去减缓,这样使得能够更好的应对疫情,但是这个措施应该说疫情结束以后就能得到恢复。

事情稍微复杂一些,2020年初的时候谁也没有想到疫情一搞就是两年多,到现在还没完,所以经过两轮的缓债缓到2021年底就结束了,留下还有一部分高负债的有可能要用所谓债务重组框架,也是G20通过的债务重组框架来加以应对,缓债是一个措施。另外有嘉宾提到希望通过缓债、债务重组能够把资金在发展中国家特别是收入不高的发展中国家能够把资金挪出来去应对疫情,道理上可能有这么回事,但是实际执行起来就不一定了,因为各个国家疫情情况也不一样,各个国家治理的情况也不一样,即便有空余钱拿出来以后究竟干什么你也不是完全知道,所以这个效果需要进行评估。

2021年G20定了所谓债务重组的总框架,债务重组总框架实际上应该说我个人感觉还是比较多的官员坐在一起讨论出来的,离这个市场还是有一定的距离,债务太重就要重组,重组的过程中包括债务延长,包括停止付息,包括有一些债务过重要消债,谁是债权人占头大的就要多消一点,其中也不乏要求中国,因为中国也是一个比较大的债权人,你要听市场上的声音也要听债务国的声音,债务国觉得如果疫情过去以后,它还是希望能够不断地有新的投资,不断有资本流入,商业银行和开发性金融机构能肯继续借它钱,能有继续的项目投入,这样它能健康的周转起来,而不要说“我不行了,我面临违约了,我还不起了,你就消吧”。

有一小部分会有这种想法,多数国家还是希望能够通过健康发展搞起来,就像中国所说的发展是硬道理,发展以后还能循环起来。金融机构会想“我这个债如果要是消了的话,我可能评级就会下降,我下一步融资就会变得更贵,我根据内部评级和信贷的程序或者是买债的程序,我下一步肯定不得不消减或者根本不能买那个国家的债务”,这样的话反而在一定程度上就抑制了这些金融机构在未来帮助“一带一路”发展中国家的可能性。

从国别来讲,有些国家可能也认为走债务重组框架的路虽然听起来好听,但是可能损失了自己的信誉,将来跟新的投资者跟新的金融机构打交道,跟新的项目包括基础设施互联互通项目跟这些人打交道就不容易了。

从重组框架出来到现在据说是还没有一个国家真正做成了,有一些国家在进程之中,数量也相当少,还有个别国家做成了债务重组,他们不属于低收入国家,也有一部分人均好几千美元甚至上万美元的国家也在做债务重组,两万多美元的像阿根廷,它就是我说的历史包袱好多届政府积累的,它也在做的过程,因此也就是说债务问题和债务重组的问题比一般人所想象的或者坐在办公室里想象的更加复杂,不是那么容易做成的,一个要针对不同情况制定不同的方针,另外一个要贴近市场,贴近投资人、金融机构,来设身处地的去想,也贴近债务的国家来考虑它的具体情况怎么设计,也很难说有一个特别的一种公式一种妙方对于所有的国家都适用,拿出来一推就能够推广了,现在看起来情况比这个困难。

这里头也涉及到一个问题就是对中国,中国在新世纪以来对外投资增长的非常快,总量也积累了比较大,除了个别有一些是没有精心设计或者信心也不充分或者是沟通也不够的情况下,有一些债务融资存在一些问题,但总体来讲,不像是个别媒体或者是国家摸黑中国所说的是一种债务陷阱,绝大多数都是债务国的企业有需求,同时有经济效益,对这个国家未来长远有好处的项目,但是在这个过程中也有一小部分会遇到困难,也有疫情导致大家在这个过程中都有一定程度的困难,要精心加以考虑和设计来找出办法,缓解“一带一路”国家的债务问题,同时要避免各种具有不良动机的说法。

责任编辑:黄一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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