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把自己阴囊钉在红场上的俄罗斯著名异见艺术家彼得·帕夫连斯基（Pyotr Pavlensky）又搞了个大新闻，他这次的画笔是一个打火机，颜料是一罐汽油，而画布就像以往一样，也是俄罗斯国家的象征。本周一（11月9日）凌晨，这位行为艺术家在俄罗斯联邦安全局（Federal Security Bureau，简称 FSB）总部的一个入口处点起了火。他之前最著名的行为艺术是把自己的阴囊钉在红场的鹅卵石上。

该异见艺术家将俄联邦安全局大门点燃

这栋建筑物称为卢比扬卡(Lubyanka)，通向它的大门燃起火焰，但很快就熄灭了，似乎只造成了轻微烧痕。帕夫连斯基的作品模糊了抗议、艺术和暴乱活动之间的界限，他说本周一的燃烧艺术名为“威胁”。FSB似乎没有能事先发现他的计划。据纽约时报报道称，FSB的职能和其前身克格勃(KGB)一样，也是监视俄罗斯民众，防止犯罪和袭击活动。

警方以破坏罪名起诉了帕夫连斯基，但仍然可能再以其他刑事罪名起诉他。帕夫连斯基现年31岁，曾是俄罗斯最负盛名的艺术院校的辍学生。

莫斯科艺术评论家、画廊老板马拉特·盖尔曼（Marat Guelman）说，总统弗拉基米尔·V·普京（Vladimir V. Putin）领导的政府对政治反对派实施边缘化，拉拢或压制独立媒体，而帕夫连斯基等人的抗议艺术作品，一直是异见人士为数不多的表达途径之一。“威权政权想借用古典主义，却把它变成了媚俗，抗议活动在影响力上更加民主，”盖尔曼说。

“我们不需要做粉饰工作的艺术家，”他说，像帕夫连斯基这样的艺术家，在俄罗斯维持了重要的“道德权威”。帕夫连斯基来自圣彼得堡的一个抗议艺术家群体，他们当中最有名的一些人，组成了一个名为“战争”(Voina)的艺术团体。这些艺术家攻击的目标是，普京的政策中被他们形容为“新苏联式”的一面。

帕夫连斯基此前最著名的作品

帕夫连斯基认为自己的工作符合颠覆性街头艺术家的传统。这类艺术家包括朋克抗议团体Pussy Riot（观察者网此前曾报道这个暴动小猫组织的新闻），以及其他一些在2013年乌克兰发生大规模抗议之前，发挥着关键作用的艺术家。在前苏联的政局中，这类艺术家也很突出。在乌克兰，女权主义团体Femen的成员做出的抗议行动，如脱衣抗议，以及在基辅纪念二战阵亡士兵的“永恒之火”上煎蛋的举动，都是乌克兰民众抗议运动的一部分。那场运动帮助推翻了前总统维克托·F·亚努科维奇(Viktor F. Yanukovych)。乌克兰发生的事件，以及俄罗斯当局插手乌克兰事务，包括吞并克里米亚的做法，促使俄罗斯国内出现了一些反对的声音。

“在俄罗斯，艺术是幸运的，”盖尔曼说。“艺术又成了前卫的东西。”帕夫连斯基体型精瘦，神态紧张，右耳垂缺了一小块，因为被他割掉，用在了一件艺术作品上了。2013年，他把自己的阴囊固定在了莫斯科红场上的鹅卵石缝里，创作了被他称作“固定”(Fixation)的作品。

这种表演触目惊心，比中国同类人群倒是有献身精神的多

今年夏天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他说自己的艺术由两部分构成：自己的行动和政府的反应。他表示，政府的反应往往只会强调他的主题。比如去年，他一丝不挂地来到谢尔布斯基中心(Serbsky Center)的围栏外，割掉了自己的一部分耳垂。警方果然把他押进了这所精神病院里，接受评估。纽约时报报道称，这所精神病院曾在苏联时期压迫政治异见人士。

他说，红场上的行动，灵感来源于流放到偏远劳役营里的俄罗斯犯人。在那里，把阴囊钉在床板上或营房地面的木板上，是一种极端但由来已久的抗议形式，目的是反抗监狱看守的行为。在当代莫斯科光芒四射的商业中心表演“固定”，是帕夫连斯基对俄罗斯男性的自愿屈服发表的评论，也把普京的统治比喻成了劳役营。

“暴动小猫”组织是西方反俄新宠

“有时候，会走到无路可退的地步，”他如此总结自己对这次行为艺术的感想。和他所有的行动一样，这次他再度被捕。“我把卵蛋钉在了石头缝里。”他还说，自己的工作，是把这个安全国家以为民众会做出的行为付诸实践的一种方式。这很可能包括构成威胁。“威胁”正是他周一行动的名字。事情发生几小时后，帕夫连斯基仍被关着。不过把门点着后，他并未公开发表评论。

“调查委员会想证明我疯了，”他受访时称。他说的调查委员会(Investigative Committee)是俄罗斯一个势力强大的公诉机构。“为了证明是他们疯了，我会做他们想让我做的事情，不过是以我自己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