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特币的红与黑-何处击-观察者网

【导读】 我出身低微，夫人，但我并不低贱。——司汤达《红与黑》

我出身低微，夫人，但我并不低贱。——司汤达《红与黑》

【文/观察者网何处击、北朱】

比特币（Bitcoin），出生于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后，总量仅仅2100万枚，没有人见过它的发明者。

没爹没妈。它可能是人类历史上出身最低微的货币。

12年后，比特币在2021年2月21日的每枚价值是58330.57美元，1个比特币价格首次超过1公斤黄金的价格。

人类世界所有已开采和储量中的比特币，总值超过1万亿美元，相当于1/3个印度的GDP，1/2个苹果公司或者1.3个特斯拉公司的市值。

让我们把时间倒回2008年，一个神秘的极客中本聪（Satoshi Nakamoto），向世人第一次提出比特币的概念时，他想到的应该不是割韭菜，事实上当时也没韭菜，史上最大的金融危机刚刚爆发，韭菜地都荒了。

这时候，韭菜地冒出一位大神——美国著名的独眼基金经理——迈克尔·布瑞。

迈克尔·布瑞。图源：巴伦周刊

布瑞这人名字你可能不熟，根据他的事迹改编的电影你应该听说过——《大空头》。

布瑞从小有阿斯伯格综合症，所以肢体不协调，语言表达也异于常人，给人感觉神神叨叨的。外加瞎了一只眼，常年被人欺负，被同事认为是个“傻缺”。事实证明，草根英雄都是这种神神叨叨的人。

2007年，美国房地产在一轮又一轮的美联储货币宽松中迅速膨胀。华尔街的精英们，争当火锅英雄，不管是毛肚还是烂莴笋，反正就往CDS（咱们熟悉的叫次贷）里装，反正都是调料味儿。

但是出身草根，被人当傻帽的布瑞，认真研究后，坚信房地产市场在2007年第二个季度得崩，开始做空。他的投资人、业务伙伴、员工都觉得他疯了，想把他从“悬崖”中拉回来。

市场最终检验了他的预测，他的坚持也得到了丰厚的回报。标准普尔500指数，暴跌45%，房价跌了20%。美国人10万多亿的的存款和投资凭空消失。

次贷危机中，雷曼兄弟破产。图源：金融时报

但是布瑞结结实实地反向割了大韭菜，2007年他的基金收益率达到了166%。然后这哥们写了封信给投资人们，说你们不是笑话我傻缺嘛，现在我给你们赚了钱，以后我不干了，你们爱傻缺傻缺去吧。

2008年他注销了基金。从2000年成立到关闭，布瑞管理的基金净收益率接近500%，堪称一代韭菜之神。

布瑞当时在自己的博客中提出一个概念，他认为美联储+商业银行们都是一样无耻的嘴脸，明知道放水最后的结局很可悲，但是为了自己的提成和暂时的稳定，就是会不断增加美元供应，人类应该有一种新的货币发行体系。

诞生之初：郁金香泡沫翻版

2008年11月1日，也就是正道的光——布瑞正式收山没几天，中本聪提出了比特币的概念。

在著名的《中本聪邮件》里他讲到了比特币的原理：我一直在开发一个新的，完全依赖点对点网络的，无第三方中介的电子货币系统。——对于可传输的工作量证明（PoW）产生的token，他们必须要拥有价值。

何师父稍微解释一下这段话的意义：概念中的比特币，不依赖现有的任何网络，人类像回到了原始人时期，用彼此能达成共识的任何东西作为货币，在数字货币时代，这当然就是一串加密数字。

这串数字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而是通过一定的工作量，也就是所谓“挖矿”来获得。“工作量证明”是一种很有“按劳分配”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理念的共识算法。

总结来说，这个独立的加密货币体系里，没有“美联储”这种可以随意创造货币的存在，也没有各种商业银行为代表的货币中介组织，“货币”按照劳动量产生和分配。

可是，任何人想从美联储手中夺取哪怕一丝一毫的铸币权都是过于艰难的。

比特币从出生的第一天就带着的原罪就是：一个完全没有主权国家信用背书，也没有任何交易所愿意接纳其为交易对象的货币，它根本就不配成为“货币”。

巴菲特就曾经公开抨击说：我任何时候都不会买一个比特币，它就是郁金香泡沫的翻版。

人们总爱用“郁金香泡沫”来对比比特币泡沫，其实，这既是无知，也是无知。第一个无知，是说太高估了郁金香泡沫，第二个无知是说，太小看了比特币为代表的加密货币体系。

两者唯一的关联性是，都喜欢暴涨暴跌。

据现有的资料表明，郁金香球茎价格，最高点出现在1637年2月，距离它的期权交易在阿姆斯特丹交易所上市大约8个月后，价格暴涨了约50倍，随后泡沫在2月破灭，价格暴跌90%，大批投资者跳脚/跳楼/跳河。

比特币的走势要远远激进得多，因为它多了大量的幕后推手。最大的推手就是电动车之父/火星征服者和守护者/脑机接口创造者/加勒比海盗前妻拥有者——埃隆·马斯克。

经过何师父的研究，他的头衔还可能有以下词条可增补：比特币最大庄家/高抛低吸之神/极客之王中本聪的马甲。

2020年他学习美国前总统特朗普，也在网上搞Twitter治国，构筑了大众对数字货币的信任。当时，特斯拉全年也就只能赚7亿多美元，但是由于买了15亿美元的比特币，浮盈13亿美元，高出8成。

马斯克成了比特币暴涨的最大赢家，也是最大的庄家。

2月20日早晨，马斯克将推特头像更换为“比特币娘”，并表示只换一天，“我只想点燃你心中的火焰”。随着马斯克的大力支持，比特币价格飙升20%。

比特币拟人化，马斯克的新头像——比特娘。图源：Twitter截图

但2月21日下午，马斯克又发推称，“比特币和以太坊（的价格）确实好像有点高了。”

2月22日下午，美股开盘前10分钟，比特币5分钟内跌超3000美元，跌穿5万美元大关，紧接着，美股开盘后特斯拉股票大跌，收盘时创2021年最大跌幅，达到8.55%。

马斯克资产一夜损失152亿美元，失去世界首富的宝座。

跟特朗普的推特治国比，马斯克的推特炒币不仅更精准，手法也更变幻莫测。和他相比，我们熟知的股市庄家和网络大红V们，无论是徐翔医生，还是罗翔老师，在马老师面前，都是张三都不如的弟弟。

世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或恨，马斯克多年前曾表示，自己只持有四分之一个比特币，为什么他突然对数字货币的兴趣大增？

但实际上，数字货币带给马斯克最大的利益，远远不止账面的美元浮盈而已。

泡沫不死，就不仅仅是泡沫那么简单。

泡沫不死：马斯克的野望

2008年对马斯克来讲很困难，他投资的两家公司，SpaceX和Tesla，一家的火箭刚刚成功发射，另一家却量产困难。

特斯拉的第一款产品，叫Roadster，是一款酷炫的电动双座敞篷小跑车，但是产量跟不上一度让特斯拉陷入困境。

2008年9月，Raodster只交付了27辆而广受批评，10月特斯拉又被媒体扒出账户里只有900万美元，特斯拉陷入了生死一瞬。据说马斯克穷到女朋友也交不上，其实也不需要，他当时几乎每天睡在工厂里。

Roadster，电动版橙色“法拉利” 。图源：SUPERCARS GALLERY

2008年11月1日，也就是马斯克最惨的时光，中本聪提出了比特币的概念。

所以，至今推特上好多人猜，这就是同一个人，因为落魄，提出了一个反世界金融秩序的天才创想。

但是比特币诞生之初，还没得到大多数人的共识，中本聪挖出的比特币也只能存在自己钱包里，最终存了100多万个，现在大概值个四五百亿美元。

2013年，比特币第一次得到部分认可，一年内迎来了两波大涨，第一波发生在第一季度，价格从13.6美元涨到了266美元，涨了18.6倍；第二波从10月1日起飞，从134美元涨到了1156美元，涨了7.6倍。

但是，同期的特斯拉却特别难，10月1日，比特币起飞当天，特斯拉升天了。一辆特斯拉Model S在华盛顿州撞上金属物体后起火。漏屋偏逢连夜雨，特斯拉两个月内又遇到了两起起火自燃事故，大家普遍怀疑自己买的其实是火箭。

从特斯拉历史股价上看，从10月1日的38.67美元附近暴跌到11月25日的24.17左右，几乎是历史最惨时刻。

2014年，两者的波动轨迹依然相反。2014年1月，马斯克带着不断烧钱的特斯拉，准备飘扬过海要到中国建厂。特斯拉股价迎风而起，涨了50%以上。比特币价格却不断缩水了20%。

4月21日，马斯克的湾流G650ER空降北京，开始和中国最高层讨论建厂计划，搭上了人生的快速列车；比特币却迟迟得不到中国投资者的认可，继续缩水超过四分之一，已经只值510美元一个了，恰好是今天的一百分之一。

两者的命运，却在此时，因为中国，而神秘地相交了。

特斯拉的上海工厂消息尚未公布，数字货币就传来巨大进展。

2016年2月，时任中国人民银行行长的周小川表示，计划用十年左右的时间让数字货币取代中国使用了800年的纸币。这句话让比特币价格从375美元附近，涨到了6月17日的775美元左右，涨了106.7%。

很快，上海工厂的传闻出来，特斯拉股价也在一个半月内，涨了84.7%。

有研究表明，从2016年开始，特斯拉的股价和比特币的价格，呈现越来越明显的正相关性。很大的可能性就是它们都与东方大国的交集越来越深。

2016年下半年，比特币对人民币交易量一度占了全球比特币交易量的98%。随后国内出现了大量打着比特币旗号的传销、洗钱和非法集资组织行为。

为了防范风险，中国政府铁拳出击，在2017年9月4日宣布，在月底前关闭所有数字货币交易平台，这就是国内所谓的数字货币“94崩盘”。不少人一天就亏了50%。

2018年的马斯克，对比特币持中立态度，2月底表示自己只有0.25个比特币，还不知道放哪儿了。就在这一年，特斯拉14岁，上海超级工厂成立。

特斯拉上海超级工厂。图源：彭博社

马斯克除了是特斯拉的CEO之外，还有个马甲——SpaceX的CEO。SpaceX的目标就是殖民火星。

特斯拉可以当做是SpaceX上火星的技术储备，通过开发无人驾驶技术，马斯克手里攥着V2X车辆智能交互技术、车辆列队技术、高精度定位导航技术、无线充电技术等。

马斯克的龙飞船上火星的那天，也就代表着，第一次有民企脱离国家意志，仅凭自己的力量，把人类的足迹带到了最远的地方。

虽然这非常具有浪漫主义情怀，但是不论在地球还是在火星，江湖儿女走江湖不能囊中羞涩啊！如果我们现在在火星，我快没氧了，想去找批发商买几罐氧，结果他掏出了个二维码让我扫一扫，然而没信号啊！

要知道，地球和火星的最远距离处，直线距离超过4亿公里，即使华为把5G铺上了火星，这两个交易者之间的支付距离还是绕不开位于地球的“中央结算系统”，这笔交易处理完得44分钟。那还买啥氧气罐啊？

而且上太空，带的东西越少越好，一亿美元现金有1.05吨，扫一扫又不方便，那基于目前技术水平来说，比特币是最好的支付手段。双方只要把数字钱包掏出来对对碰，就解决了问题。

还有一些场景也很有意思，比如无人驾驶汽车。

2019年4月22日，那天是世界自动驾驶日，马斯克宣布了特斯拉的无人驾驶出租车计划。

纽约市特斯拉出租车。图源：Teslarati

对于特斯拉来说，造车不难，造智能汽车也能实现，但是搞出租车，没有支付系统肯定不行。

去过美国打过车的朋友应该都发现了，美国出租车上都有pos机，一般大家都刷卡打车。但是美国刷信用卡手续费一般都在2%以上，是国内刷卡手续费的4倍左右，二维码支付的10倍左右。

对于平台来说，手续费高也就算了，关键支付功能还有被信用卡公司禁了的可能。比如2020年底，成人娱乐巨头互联网平台P站，就被禁用了Visa和MasterCard的收款功能。生死掌握在别人手上，危险不小。

那就得想想别的路子了，对于美国市场来说，最方便的还是类似中国央行数字人民币DCEP这种，两台手机碰一碰收就能收付款。但是美国学界（如Todd Keister）非常担心央行数字货币，会附带存款“挤出效应”。因为央行数字货币等同于现金，只是以电子形式存在，放在你的手机里。

数字人民币DCEP。图源：App截图

中外马爸爸的经验都说明，企业大到一定程度后，走进支付行业是一个必然，论赚钱，没有比抽取“铸币税”更稳的套路了。

我们可以想象，假如特斯拉全方位控制了无人驾驶出租车行业，乘客下车时都可以用数字钱包支付车费，它就可以轻松地收取支付成本。

无人驾驶的论坛上甚至有人描绘了这样一种场景：如果一大排无人驾驶汽车行驶在同一条道路上，有的车主赶时间，ta可以用数字货币购买“路权”，让前方的慢车收取一点小费让开道路。

同理，也可以买车位优先权。即车内显示器搜索附近的车位，有的车位上已有的车辆，愿意收一点钱把车位让位给土豪。

资本主义按金额分配资源，社会主义按劳动挣取小费，两全其美，最开心的当然是马斯克。

实力不足：比特币不是未来答案

所以你现在的直觉是，比特币会成为数字货币时代的趁手工具，对吗？

这个直觉还是错的，未来的人类一定会普及数字货币，但它绝大概率上，不会是比特币，比特币今天的价值，更多的是收藏和信仰。

比特币的诞生既带来了区块链——具有颠覆性的分布式数据库技术，同时也标志着人类即将进入加密数字货币（crypto currency）时代。我们要研究比特币的货币意义，首先要了解它诞生的时代背景。

能称之为“货币体系”的，必须保证安全、稳定和高效，如何打造无需第三方中介和发行机构的支付体系，首先就要解决困扰电子支付系统多年的安全性问题：双花攻击。

听见“双花”你可不要想歪了，它的学名是“double spending”，也就是一分钱当两分钱花。

在数字货币领域，所有的钱就相当于游戏里的货币，是一串十六进制数据，它和纸币一样，是可以制作假钞的，甚至理论上更简单。双花就等于一块钱花两次，同时支付给两个人，甚至是好几次。

2018年就发生过这样的案例，一个矿工用复制的方法攻击了一种比特币的分叉虚拟币BTG，让BTG价格暴跌24%。

所以有人对比特币等加密货币的安全性还是有疑虑的。比如说，2021年2月的比特币网络全网算力大概是150EH/s（每秒可以进行150乘以10的18次方次哈希运算），假设现在有人要进行51%攻击，那他要准备另外150EH/s以上的算力。

从这个角度就可以算出比特币资产实际的物理价值。就是说你要把比特币干掉，就要买相应规模的矿机，以用某品牌高端110TH/s矿机来计算，至少要准备140万台。一台大概1万美元，也就是要准备至少140亿美元。算上人工、电费、场地杂七杂八的其他成本，大概知道比特币的物理价值在200亿美元内。

矿机。图源：ebay截图

跟它的市值比，实在是微乎其微。

此外，比特币由于是没有实际经济体或者稀缺资源作为背书，仅仅依靠“矿机”成本作为货币的锚，显然是草率了，其价格波动性极大恰恰反应了这个现实。

巴菲特的老基友，97岁的查理芒格不久前公开谈话说：比特币永远不会成为人们能用来支付的电子货币，因为它价格波动太大了。

这话他说得基本没错，当货币的价格波动太大，人们首先想到的就不是支付功能而是收藏功能。（货币在不同环境下如何被收藏并导致一个个王朝倒下的故事，请等待我们的文章《撒币与呆币》）。

当然你再细品老芒格的话就会发现，他不再提比特币泡沫是郁金香式的骗局，显然他们已经更新了认知。

换句话说，今天世界上的主流推崇比特币为代表的机构和个人们，无论是各国想发行自己的电子货币的央行们，还是马斯克们，都不会是因为觉得这玩意儿有什么物理上的价值。

那他们是图什么呢？难道真的是为了中本聪所提出的“是法平等，按劳取酬”的理念，还是另有什么秘密？

认同数字货币是未来支付趋势的显然不止马斯克，早在他公开唱多之前，Facebook的老板扎克伯格就公开发了数字货币概念。

2019年6月，全球影响力最大的社交媒体之一Facebook宣布，将以区块链作为底层技术，发行全新数字货币Libra。

Facebook的数字货币Libra。图源：Twitter截图

尽管小扎反复强调说，Libra主要用于支付，不会与主权货币竞争。但以储备资产作为稳定币值手段、以第三方独立治理机构进行货币治理的设计构想，显示了Libra想要发展成为超主权货币的未来发展目标。

我们设想一下Libra的应用场景：Facebook拥有21亿用户，互相可以打赏啊购物啊赌博啊，都需要花钱，现在大家都用美元作为支付基础，既要付手续费，还要冒着账户来往都被网络警察监视的风险。

如果大家都用Libra支付，只要Facebook不管，你是买枪还是买凶还是买老王，都没人知道，手续费，自然是Facebook收！

要知道，有21亿人为基础，Facebook就是世界第一大经济体，从中期来看，Libra存在成为超主权货币的可能。目前的区块链技术暂时还不能满足本地支付的需求，但是解决了技术障碍，这都不是事儿。

无法缺位：中国主权数字货币的弯道机会

这事儿对中国很危险。

从长期来看，Libra可能影响国际货币体系的重构。如果Libra发展成为超主权货币，其一篮子货币储备（eSDR）的构成将对各国货币的竞争力产生直接影响。从目前Libra在篮子中赋予美元50%权重的这一制度安排来看，未来Libra与美元继续相互加持的可能性极大，美元的全球地位也会随着Libra的扩张而进一步得到加强。

中国政府对此也感到着急啊。

早在2014年，央行就成立了数字货币研究小组，DCEP（Digital Currency Electronic Payment）相关研发落地。

2016年7月，央行启动了基于区块链和数字货币的数字票据交易平台原型研发工作，决定使用数字票据作为法定数字货币的试点应用场景。

2017年5月，央行数字货币研究所正式挂牌。

2018年9月，数字货币研究所在深圳成立"深圳金融科技有限公司"，并参与贸易金融区块链等项目的开发。

今年春节，王府井“冰雪购物节”上已经向老百姓发放了数字货币红包，相当于有了实际的应用场景了。

对于中国来说，无论比特币值多少钱，我们自身发展数字货币的道路是不能动摇的。它和“新基建”以及“一带一路”一样，是中国挑战国际旧有货币秩序的一个百年难遇的良机。

现在全球的国际贸易体系，离不开美国的SWIFT（Society for Worldwide Interbank Financial Telecommunication）结算系统。无论你用什么卡，用微信还是支付宝，在境外购物，其实本质都是在进行美元定价交易，回国后购汇还款，SWIFT就是跨境支付的根基。

SWIFT码。图源：WorldRemit官方网站

中美因为经济绑定程度高，脱钩代价过大，所以贸易战的时候，美国不敢禁了SWFIT。但像伊朗、朝鲜这样的眼中钉，美国分分钟把它断了资格。

然而，用数字人民币就完全不一样，假如一个华人在意大利买酒，这家店恰好能够接受数字人民币，实际上就等于是在用人民币现金交易，只是它更方便、更安全。

收取数字货币版人民币的这个意大利人，ta如果又从中国进货，或出差到北京去王府井用数字货币消费，就等于实现“毛爷爷”的回流，实际上就是绕过了美元，实现了人民币币本位。

再举一个例子，2020年8月，美国财政部以无耻的借口对香港特别行政区行政长官林郑月娥等11名香港及内地官员实行制裁，香港本地的汇丰/渣打等银行响应冻结了相关人的账户。

大量网友斥责这些外资银行为虎作伥，实际上，在SWIFT体系中，银行几乎是无法对抗美国霸权的。（详细的原因、经过、结果等请看我们接下去的报道《斗法》）

然而，如果他们11人的工资支付形式不是通过银行而是数字货币，那么美国的制裁就等于打在了空气中。

所以不论是殖民火星，还是建设“一带一路”，数字货币都算得上是人类未来必争之地。

比特币的伟大毋庸置疑不容置喙。

以Apple Pay为代表的电子支付，和比特币为代表的数字货币，没有任何的可比性。电子支付无论用二维码还是什么介质，它的根本还是在美元基石的央行及联储体系中，它的合理性依然是强权。

比特币的价值基础是什么？其实就是共识。黄金是共识，美元也是共识，比特币的通缩性和安全性造就了价值共识。有足够多的人相信并且同意用一种货币支付，无论它叫比特币还是狗狗币还是大撒币，就可以在基于区块链的基础上流通起来。

如果仅仅因为价格波动大，又或者有些借此名义搞七捻三的魑魅魍魉的存在，你就认为这是一桩骗局，那就是彻头彻尾的自欺欺人。

结尾

何师父无意去讨论比特币现货价格的高低或走势。

我们要明白一点，铸币税是一个客观存在并且永不会消失的现象。即使以比特币这种号称“正道之光”的数字货币身上，本质上中本聪们先手挖掘的币就是对后来者的征税。

未来的数字货币都是这样。

区别是美国收？中国收？FACEBOOK收？马斯克收？

比特币的局限性很明显，尤其从社会需求的角度来看，比特币不足以作为社会化大规模使用的支付工具。人类需要数字货币，但只有购买力稳定、使用便捷、资源友好、安全的数字货币才是未来真正能称得上“货币”的价值符号。

所以大概率还是一个国家主权信用机构来收。

比特币是一种象征，它开启了人类货币史的新篇章，我们更应该关注它的指导意义。

铸币税总有人去收，最好的结果，当然是我国去收。

延伸阅读：

伴随着技术的发展，自原始部落狩猎和采集时期至今，货币已历经了 6个阶段：

（1）物物交换及一般等价物阶段：物物交换是货币的第一个历程，由于运输成本大、成交效率低等原因，贝壳等不易大量获取的物品逐渐抽离作为一般等价物进行交易，形成货币的原始形态；

（2）贵金属阶段：随着人类冶金技术的提升，货币形态自然而然向价值稳定的贵金属转换，这一历程在人类历史中占据了相当长的时期，受限于金属的质地不均、分割损耗等问题，在此基础上逐渐衍生出了由国家统一铸造和管理，以国家信誉为背书的金属铸币；

（3）纸币阶段：随着造纸术、印刷术的发展，易于携带的纸币迅速取代金属货币，并逐渐形成中心化现代金融体系，使得货币政策的实施成为可能；

（4）电子货币阶段：随着电子技术、移动互联网的发展，货币逐渐向虚拟化过度，一方面信用卡、借记卡快速发展，另一方面，移动支付也在生活中愈发普及，但其中心化的本质并未改变，只是传播媒介发生变化；

（5）数字货币阶段：近年来，纸币滥发导致通货膨胀加剧、第三方支付频频爆出安全危机、再加上区块链技术的逐渐成熟，比特币、以太坊、瑞波币等去中心化的数字货币应运而生，但是由于其币值波动大、监管等因素影响，目前只在小范围进行流通，更趋向于投资工具而非支付手段。针对此现状，各界纷纷布局中心化体系下的数字货币，如 Facebook发布 Libra白皮书，各国央行也在加速研发中心化数字货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