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观察者网 陈思佳】针对特朗普的弹劾草案已在美国国会众议院获得通过，特朗普成为美国历史上首位两度遭到弹劾的总统。

尽管有共和党众议员试图以证据不足为由替特朗普辩护，要求众议院找证人证明特朗普“煽动叛乱”，但《华盛顿邮报》在13日的报道中指出，示威者纷纷表示自己就是应特朗普的要求来到华盛顿的。

但有法律专家和美媒也指出，起到决定性因素的还是特朗普自己在骚乱前发表的演讲。法律专家指出，无论示威者是怎么想的，但特朗普确实是明知有人试图制造暴力活动却不加以阻止，反而还发表暗示性演讲。他们认为，特朗普很可能会用宪法第一修正案来辩护，并设法把自己的话解释成“并非字面意义的修辞”。

“共和党众议员想要煽动的证据，这就有几个因为特朗普来到首都的暴徒”，《华盛顿邮报》报道截图

示威者“出卖”特朗普？

在1月6日国会骚乱发生前，特朗普曾在白宫外发表演讲，呼吁民众和平游行并代表他“战斗”。文章强调，示威者冲击国会大厦的行为确实发生在这场演讲之后，但目前同样也没有证据能证明是这场演讲促使示威者这样做的。

但问题在于，许多来自特朗普支持者的资料或证词都显示，示威者赶到华盛顿特区发起这场集会，本身就是为了响应特朗普的号召，这与后来的骚乱存在密切关联。

《华盛顿邮报》记者德鲁·哈维尔（Drew Harwell）在推特上发布了一段示威者在国会大厦外集会的视频，他称这段视频是从社交媒体Parler上截取的，其中可以听到有示威者高呼“我们是被邀请来的，我们是被美国总统邀请来的”。

哈维尔推特截图

而被捕的几名示威者也都先后变相“出卖”了特朗普，首当其冲的就是那位在骚乱中出尽风头的“牛头萨满”。

报道称，这个名叫杰克·安吉利（Jack Angeli），又名雅各布·钱斯利（Jacob Chansley）的“牛头萨满”已经被警方逮捕，他在入狱后告诉美国警方，他与其他来自亚利桑那州的“爱国者们”一起，“应总统的要求于6日来到华盛顿特区”。

闯入国会的“牛头萨满”安吉利，图自：澎湃影像

另一位被捕的名叫道格拉斯·斯威特（Douglas Sweet）的示威者，则告诉弗吉尼亚州WTKR电视台，他去华盛顿只是因为“特朗普让所有爱国者到场，所以他就去了”。

空军老兵拉里·布洛克（Larry Brock）抄着家伙就闯进了国会大厦，很快就被美国警方逮捕并面临指控，其他示威者在接受美媒采访时也给出了同样的说法。布洛克称，“总统邀请他的支持者参加，我觉得这很重要，因为我如此热爱我的国家，所以我就过去了。”他还宣称，他以为自己“是被欢迎进国会大厦的”。

报道指出，这几个人都没有在众议院出堂作证，证明他们是被特朗普煽动来冲击国会大厦的，不过他们都承认自己是在特朗普的鼓动下来到华盛顿特区，最后跟着人群一起闯入了国会。

《华盛顿邮报》推测，这些人所指的应该是特朗普在过去一个月里发送的多条推文。从去年12月中旬开始特朗普就多次发推宣称，1月6日，即国会认证选举人票结果当天，华盛顿将会有一场“大型抗议活动”，他在1月1日还多次重复了这一点。

“煽动叛乱”的指控成立吗？

尽管类似的现场视频和证词不在少数，但最终在弹劾案里发挥重要作用的，还是特朗普自己说过的话。巴尔的摩大学法学教授加勒特·埃普斯（Garrett Epps）在接受英国广播公司（BBC）采访时表示，他在国会骚乱前的演讲中说过的几句话，将对特朗普造成极为不利的影响。

BBC报道截图

埃普斯指出，民主党指控特朗普“煽动叛乱”重要论据之一，就是特朗普反复念叨的“选举欺诈”。这个口号特朗普已经喊了一个多月了，他喊着这个口号呼吁支持者集会，又在国会骚乱前继续重复这个口号。

他常说的另一句“停止偷窃选票”，则成为了特朗普呼应这场示威的重要标签。自去年11月以来，特朗普喊过很多次“停止偷窃选票”，已经在美国多地引发过与之有关的示威活动。

民主党列入弹劾草案的语句还包括“我们绝不放弃，绝不妥协”、“如果你不拼命战斗，国将不国”和“我们要前往国会大厦”。埃普斯表示，这些言论完全可以被认定为煽动支持者前往国会大厦制造暴力活动，而且律师很难在这些语句上为特朗普提供有力的辩护。

埃普斯分析称，对于特朗普来说，关键在于是否能用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来为自己辩护。该修正案只将符合特定标准的煽动性言论认定为犯罪，这种言论必须具有引起暴力的意图或可能导致暴力。

路透社也指出，特朗普很可能采取的策略就是援引第一修正案以“言论自由”为挡箭牌，并设法把“战斗”解释称一种“修辞”，称他的本意“不是字面意义上的暴力”。

6日当天特朗普向示威者发表演讲，图自：澎湃影像

不过埃普斯总结说，总体来看审判还是对特朗普更不利些，他显然知道人群中有人打算搞暴力活动，而他不仅没有采取措施制止这种行为，还发表了一系列暗示性的发言。但埃普斯也无法断言结果会如何，他认为这可能要取决于陪审团的想法。

12日，特朗普在国会骚乱后首次露面，为自己的讲话辩护，称自己的发言“完全合适”。美媒认为，这表明特朗普对自认为对国会骚乱没有任何责任，且并无悔意。

首位两度遭弹劾的总统

当地时间1月13日下午，美国国会众议院已经以232票赞成、197票反对的结果通过了对特朗普的第二次弹劾案，罪名正是“煽动叛乱”。这也使得特朗普成为美国历史上首名遭到两次弹劾的总统。

根据弹劾程序，众议院以简单多数投票通过弹劾草案后，参议院将对指控进行审批及辩论。弹劾案只有在参议院获得三分之二参议员支持，才能最终落地生效。

参议院少数党领袖舒默希望能与参议院多数党领袖麦康奈尔成协议，即刻启动弹劾程序，但麦康奈尔表示，参议院要到19日才能开始审判程序。这意味着特朗普弹劾案的审判，可能要拖到拜登正式就职之后才能完成。

众议院通过弹劾案后不久，特朗普就发表了视频讲话作出回应。他再次谴责了国会骚乱事件，称参与袭击的人并不是他的“真正支持者”。但特朗普并未对弹劾发表评论。此前，特朗普曾抨击弹劾“对美国十分危险”。

弹劾或许不会影响特朗普最后一周的任期，但《纽约时报》此前就指出，若特朗普被认定有罪，参议院就可以禁止特朗普担任公职，甚至取消他再次参选总统的资格。由于特朗普很可能转战2024年美国大选，对于一些有意角逐总统之位的共和党人而言，弹劾这个选项很有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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