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科工力量专栏作者 陈兴华】

中美手机信号覆盖差异有多大？借用一位观网读者对《找到了！“美国手机信号太差了”》一文的评论，“中国：森林里没手机信号？美国：森林里没手机信号！”

近日，浙江传媒学院赴美访问学者王绵绵去森林游玩“失联”。随后，王绵绵的家人立即向当地警察局报案。或许因章莹颖案的“前车之鉴”，这则令人揪心的消息在国内迅速传播开来。

在“失联”55个小时后，王绵绵突然“冒出”在微信朋友圈表示：我回来啦，很抱歉。美国手机信号太差，没有提前意识到。她还表示，以后每次出门会和家人说一声。

另外据这位浙传老师的回应，美国不光是山谷里没信号，在去的路上也是大多数时间没有信号，偶尔有信号的时候也没收到什么短信或者未接来电。

那么，王绵绵事件虚惊一场的背后，美国手机信号到底有多差？和中国有着多大的差距？这是我们今天关注的重点问题。

美国信号差的根源在哪？

先说个有趣的现象。曾经有国人感慨：欧美一些国家地铁中的乘客经常看书看报，而中国地铁乘客都在玩手机，并对此得出结论：外国人爱学习而中国人太浮躁。

但殊不知，其中较为主要的原因是这些国家电信设施建设落后，地铁上没信号，只能看书和报刊打发时间。

如果有了信号呢？2017年，纽约地铁实现网络覆盖后，人们发现美国人和中国人、韩国人没什么区别，都一样放下了书本捧起了手机。

然而，这也仅仅是市场需要的局部网络改善，美国仍存在较多没有信号的区域。如今，就算在美国高科技中心硅谷，开车往山里走一会儿，很快就会进入无信号区；去野外徒步旅行，手机没信号，“失联”几天也是较常见的事。

究其原因，这和美国的电信运营完全走市场化路线，政府无法给运营商下达任务有关。

中美两国人口密度

尽管国土面积相近，但不同于中国有14亿人口，美国只有3亿人口，密度比中国低得多。由于地广人稀的特性，美国运营商的网络人均成本也相对较高。

通常，美国运营商评估某地址建设一个移动网络基站时，会详细地去分析当地的客户量、需要的光纤长度、地址的租金情况等，以及充分地去计算每一个基站的投入成本和盈利情况。在可能盈利的情况下，才会去投入建设。

因此美国运营商的网络覆盖建设呈现出：为抢夺客户，中心城区重复建设；为节省建设成本，郊外地区网络空白的状况。

这导致了美国运营商的网络覆盖范围主要集中在人口较多的商业区。而人口相对较少的高速公路、地下室乃至城郊，网络的覆盖情况就差得多，或者没有信号。美国电影也不时出现这样一个梗：在惊险的时候拿起手机要求救，可动不动手机就没了信号。

就全美国来看，电信运营商在网络建设方面遵循着先发达后落后，先东部再中部的原则，覆盖最好的VERIZON目前在美国东西部沿岸4G信号极佳，而在西中部，北中部则4G覆盖不佳。

全美四大运营商信号覆盖视图 图源：上游新闻

这时，四大运营商不愿做的地区，一些小运营商会自己来铺设网络，但覆盖面积也是相当有限的。因为经济实力不足，在美国政府去年颁布禁令之前，这些中西部小运营商出于成本考虑，采购了不少华为的电信设备。

然而，现在美国政府极力抵制华为，却又连续三次给90天的缓期。其中，华为建设的美国农村基站无人接手替换就是一个重要原因。

由此可以看出，美国运营商的策略是哪里有钱哪里就有信号，作为私营企业，他们没有做赔本买卖的动力。这是美国网络覆盖率低的根本性问题。

美国人的生活方式不同

在美国，很多人工作在城区，生活却在远离城市的郊区。由于网络覆盖有限，他们不得不面对路上乃至家里没有手机信号的问题。

在商业区或者上班的时候信号很好，然而到公园和森林游玩、驾车到中西部等等时信号很差，或者常常没有信号。但欧美民众却较少抱怨信号不好的事情，甚至部分抵触信号，这又是为什么？

据Verizon公司的一名高管透露，美国运营商之所以覆盖有限，也和间接注重对普通人自由生活的保护有关。

美国是一个崇尚自由的国家，任何一家公司的雇员只需要在上班时间保持通讯畅通即可。一旦下了班，任何一名员工都有权利对工作有关的事情说不。

他们享受下班生活，追求个人空间，下班后不再处理工作。之所以喜欢电话答录机，正是因为美国人习惯把工作和生活区分开来。工作中习惯用手机，生活中则喜欢用座机。

AT&T电话答录机

据悉，美国人还喜欢租房子住，每当到了一个新的环境，他们往往把座机号码告诉给自己的亲友。而对于工作中的认识的同事，除非关系特别紧亲密，否则只会告知手机号码。

另外，虽然一些地方信号较差，但美国人并没有十分在意。因为有了光纤宽带的帮助，他们的手机和电脑依然可以通过WiFi连接到网上。

值得一提，美国的WiFi覆盖率还比较高，基本上在家里或是公司、机场、酒店等公众场所都有WiFi。

而到了没有WiFi和移动信号的野外、郊区、森林、公园等旅游公共场所，美国人会认为：既然是来旅游或者休息，干嘛要有人骚扰呢？

在美国大城市里，都市人或许因为的生活需要会比较依赖网络。但是，美国很多小城镇的住民在手机信号的需求上似乎并不强烈，这可能和他们认为反正就算有需求也得不到供给的概念有关。

另一方面，美国土地多为私人拥有，私人土地受到保护不可侵犯。而要在私人土地上盖基站，就算美国运行商捧着钱请对方同意，都有可能得到的答案是：NO！

远看树上面的“鸟窝”，实则是一台隐蔽的美国农村基站通信设备。

这些人拒绝基站的理由五花八门，有为保护隐私的，有为要保持天然耕作的，也有为健康着想的，他们部分认为基站发射出的电波会有害健康甚至引发癌症。

因此，在美国动不动“失联”是不足为怪的事情，美国民众早已习以为常。只是国内的民众习惯了移动网络和WiFi的全天候连接，抑或因章莹颖案的“前车之鉴”，所以才会对王绵绵老师约两天的“失联”感到担忧和恐慌。

中国的手机信号怎么样？

数据显示，目前全世界有600多万座4G基站，其中中国有460万座，占比近七成，大幅领先于印度的约70万座和美国的35万座基站。

可以算出，中国约每2.1平方公里就有一座基站，美国大约每26.3平方公里有一座基站。中国人均4G基站拥有量是美国的近三倍，而这也是中国人能享受到的为数不多位于全球平均水平以上的福利。

这个成绩是怎么得来的？主要源于自2003年开始的国字号系统工程“村村通”。“村村通”要求全国95%以上的偏远山区都必须有通信信号，且资费不得高于城镇地区。

2003年初，广西柳州市启动村村通工程。

依靠着制度优势，中国移动、中国电信、中国联通各自领取几千个行政村的任务，不计成本地建设。经过10多年的艰苦努力，“村村通”工程已经建设完毕，如今中国农村的手机信号比多数欧美国家的首都都强。

根据工信部数据，截至2019年8月，我国行政村光纤和4G网络通达比例均超过98%，累计支持超过13万个行政村光纤和4G建设。提前完成“十三五”规划目标。

此外，还有超过4.3万个建档立卡贫困村通了宽带，贫困村通宽带比例也超过98%。不过，还有不少偏远地区上不了3G/4G网络，但打电话和上2G网没问题。

目前，在中国，不管是高原、平原、山地、盆地，还是城市、郊区、地铁、高铁等，几乎都有手机信号。但如果真要跑到拉克拉玛干或者去青藏高原中央去验证这一说法，恐怕也只能说“臣妾做不到了”。

但要知道，“村村通”是一项“非市场规律”的政策。因为经济越发达、人口越密集的城市，其电信建设成本就越低、利润越高，甚至在楼顶上就可以建站，覆盖上万月话费过百的都市人，而一个工人蹬自行车就可以维护10个站。

而在山区，建一个基站必须有一座成本最低30万元的铁塔，极偏远山区还得使用VSAT卫星通信接入，且只能覆盖一个村。同时，村民月话费不过二三十块，运营商每月收取的几百块话费，连电费都不够。因此，偏远地区建基站注定是桩“赔本买卖”。

不过最终，在“村村通”这项政策指引下，中国人民经过十几年的艰辛付出和勤劳建设，造就了全球第一的大国电信覆盖率。这是事实，也是众多相对偏远地区的电信通讯福利。

且不说正在改善的服务质量、资费水平等，国内运营商一直承担着实现移动网络基本覆盖、消除数字化鸿沟的责任，多年来积极推进移动网络建设，让每个中国人享受到了高水平的信息基础设施。在部分人士抱怨运营商的“坑”同时，也应记住这一功劳。

如果对比来看，美国黄石国家森林公园没有信号，但能想象九寨沟、张家界、黄山、华山没信号会怎样吗？那可能就要挨中国用户的口水了。

从全世界的范围看，外国人出远门没信号可能习以为常，相对而言，中国的网络信号显得“独领风骚”。当然，这样的高覆盖率主要得益于政府从税收中拿出巨额资金给予运营商推进“村村通”等。

高网络覆盖的深层意义

如果用人物关系来做比较，工信部和国资委是大权在握的“婆婆”，进行频率划分、资源调配、技术体制选择、收益分配等，三大运营商是干义务活的“媳妇”。

由此，尽管中国的运营商规模巨大，资产万亿、排在世界前列，但却只有经营权没有根本性的决定权。而“村村通”这个巨大工程，除了国家财政外，不够的需要运营商自己补贴，不愿意也得干，而且必须积极干。

整体上，以中国当前的建设情况和网络覆盖率来看，这是电信完全市场化的国家绝然做不到的。而这些成就是在政策“有形的手”指导，和市场“无形的手”发挥基础济源配置作用下实现。追根究底，这得益于我国的经济和社会制度。

显然，4G移动网络和宽带的广泛普及大大促进了中国的互联互通和经济发展，尤其是互联网经济的发展。

以移动互联网为例子，周所周知，现在中国移动支付方便快捷，甚至很多外国人都对用手机付钱很痴迷。他们在中国待了一段时间后，抱怨回国后还挺不习惯。

值得注意，如果没有完善的4G网络，移动支付将无法发挥作用。但在美国，一旦你离开城市到了郊外，信号就会变得很糟。有国内网友表示，不是支付工具不让你们用，而是你们4G网络不行啊！

目前，4G+互联网的创新发展已在中国大地开花结果，无论是4G+020，4G+电子商务（阿里、京东），4G+支付（支付宝、微信），4G+平安社区、4G+智慧城市等相对都比美国更加有用户基础和发展市场，4G+互联网的用户使用和产品的渗透率堪称全球之最。

另外，在5G建设和部署方面。通俗来说，5G标准中有NSA（非独立组网）和SA（独立组网）两种组网方式。

NSA指5G与4G LTE联合组网，在利用现有的4G设备基础上进行升级部署5G网络，即可同时使用4G核心网、4G无线网以及5G无线网。SA即新建独立于4G网络的5G网，与4G仅在核心网级互通互连。它对产业影响意义非凡，是网络演进的目标方案。

目前，全世界大多数运营商都选择了从NSA开始部署5G，极少数运营商从最开始就选择采用SA。一方面原因是5G商用的时间问题，另一方面原因则体现在成本上。而主流观点都认为，只有SA独立组网，才能真正带动中国5G产业的发展。

最终可以证实的是，中国4G基站的大力建设为5G商用的初期发展奠定了坚实基础。数据显示，中国到今年年底将建成5G基站超13万个，到明年将建成100万个5G基站，其中较多是升级4G基站。而这似乎让美国望尘莫及。

根据美国国防部今年8月的一项研究，虽然正式发放5G牌照较晚，但中国已经不声不响地部署了大约35万个5G操作性基站，几乎是美国的10倍。

另一方面，从全球范围看，电信业贫富分化越来越严重，贫困人群打电话难、上网慢，信息不畅也部分导致脱贫致富的难度更大。为此，偏远贫困人口的电信权被联合国认定为基本人权，国际电信联盟也倡导与贫富无关的“普遍服务”。

对此，中国电信业的“村村通”是国际电信联盟第CA/42STGkg号文件所倡导的“向农村和边远山区提供电信服务”理念的具体落实。同时，中国电信业也是贯彻“普遍服务”最积极最有成效的国家，8亿多中国农民享受到了高质量低价格的电信服务。

工信部数据显示，截至9月底，中国 4G用户规模为12.64亿户，加上2G/3G的覆盖，几乎全中国人都拥有相对良好的通讯网络。这堪称人类通信史上的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