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湃新闻 卢雁讯 3月4日下午，全国政协十二届三次会议文艺界别的小组讨论会上，著名电影导演陈凯歌几乎全程正襟危坐，看不出任何情绪。但在与澎湃新闻记者的聊天、合影过程中，却流露出绅士、性情的一面，甚至在不经意间暴露自己在生活中的迷糊。

话题自然离不开陈凯歌这次的提案，大导演并没有选择关心电影分级制度，他说“电影分级制度是国家决定的事，个人决定不了”。

这次，陈凯歌关心的是——雾霾。

陈凯歌是地道的北京人，他自认身体强健，对北京的环境适应得不能再适应了，但这些年，他这个老北京也常感到胸闷、不舒服，感觉呼吸系统有压力，“我觉得这是件挺难弄的事情，这不是手术能解决的事情，人之所以为人就得靠呼吸。”

陈凯歌在开车前往会场的途中，还看到有大烟囱冒着灰烟，他突然觉得和雾霾这类牵涉国计民生的大事相比，艺术实在算不上是个事儿，“它是一个全民性的问题，我希望社会能对此形成一个共识，所以暂且把我们手上的工作放下，咱先说说这事儿。”

电影是陈凯歌一开头就喜欢上、并且一直喜欢下去的事儿，他说有人用来赞扬一个人，说他“初心不改”，其实是一毛病。

陈凯歌就犯了这毛病，且全无“医治”可能，因为被澎湃新闻问及“你不做导演还想做什么”时，他回答得果决：“没那个假定。”

最近另一位中国著名导演冯小刚怒批“综艺电影”，陈凯歌自然有所耳闻，“我想冯小刚说的意思，只不过是说，电影是一个需要长时间准备，也需要认真拍摄的事儿。这两个要求都有时间的概念，所以当看到一个电影三五天拍完了，他就不理解了。”

陈凯歌有自己的见解，“我因为没看过（这几部综艺电影），不能说它不好，只是能判断说，这能一时带热市场，但电影不能搞‘大跃进’。你们都很年轻，不了解‘大跃进’是什么含义，多快好省，这四个字能搁一块吗？就是一悖论。我觉得那样的电影可能就是想走多快好省的路子，但违背了规律没准最后就会受惩罚。”

陈凯歌相信电影之所以有趣，并能引起年轻人的兴趣，绝不是因为它来钱，“他被调动起来，产生创作的欲望，开头准跟钱没关系。上来就跟钱有关系，这事儿就没劲了。”

对近年来文化娱乐圈一揽子光怪陆离，陈凯歌不想谈底线，只谈上限。“是应该有底线，但那是对不想做好事的人，你告诉他咱这儿还有一条底线。但对于无作恶之心的人，你可能要谈的就是上限。”

作为一个没有任何社会领导职务的导演，陈凯歌的想法很简单：把自己喜爱的故事、题材拍出来，拍成电影后跟大家分享。

即便在两会期间，陈凯歌除了开会，还是满脑子关于新作《道士下山》的方方面面，分组讨论会一结束就赶趟儿似地离开去搞电影后期了。

至于艺术和政治的关系，这位50年代出生、一路伴随共和国成长的导演如是说，“中国的艺术，很多年以来都是在政治的洗礼下的。这是中国的现实。不止我这一代，我上面一代也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