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日，菲律宾总统杜特尔特在中菲经贸合作论坛开幕式上发表演讲，公开宣布与美国“分手”，并将中断与美国在经济和军事上的联系。这番表态在国际社会引发轩然大波，美、日均在第一时间质疑讲话的真实含义。

21日，微信公号“长安街知事”刊发了杜特尔特在中菲经贸合作论坛开幕式上的讲话全文。

同日晚间，杜特尔特回到菲律宾后在记者会上澄清，自己本意并不是要与美国断绝关系，“因为断绝关系意味着断绝菲美两国间的外交关系，我不能这样做”。他强调，维持与美国的关系符合菲律宾的利益。他声称，在自己就任总统以前，过去的菲律宾总是在外交上对美国唯命是从，“但我不会”。

演讲全文如下：

10月20日下午，北京人民大会堂，杜特尔特在中菲经贸合作论坛开幕式上发表演讲

美国人的品性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作为一个东方绅士，包括菲律宾人，都是很腼腆的，他们相对低调，尽管知道答案也只会低语，不会大声喧哗，而美国人声音有点大，超过了文明音量的界限。很多人都这么想，东方人相对低调，不会居高临下，对人颐指气使。

我本人身上流淌着中国人的血液、摩洛血液、未狮耶人的血液。我研究过这些民族的特质，结果我发现，我们东方人是文化底蕴非常深厚的民族（掌声）。但问题是，当你跟西方人说话，比如美国人或其他西方人，会发现他们非常没文化（掌声）。

谈到商贸关系，我要充分利用今天的论坛讲一讲。如果你有钱，许多菲律宾的华商非常富有，但如果你们看到美国人走过来，请赶紧闭嘴（笑声），不要让他加入对话，否则你们都完蛋了（笑声，掌声）。华商如果跟美国人打交道，是亏钱最快的方法（笑声）。我曾经当过23年市长，经常有美国人到我办公室表达善意。他们不像中国人来做一般的生意，比如从菲律宾进口水果，他们要做采矿或其他对我们不利的产业。菲律宾的矿业很多都掌握在美国人手中，对我们造成严重负面影响。中国人同我们低调谈生意，美国人却一直很高调、很没文化。

我见识过这些事，我从不真心喜欢美国人，不仅是因为我们做事的方式不一样。很久以前我就体验过美国人的傲慢。我曾经去过巴西，过境美国，从洛杉矶入境，在机场被海关反复盘问。那位美国海关官员是一个黑人，制服是黑的（笑声），枪也是黑的（笑声）。他要看我的护照，我当时是众议员，持外交护照，他又问我邀请信在哪儿。我当时的邀请信是巴西开的，没带在身上。这个人马上就把我带到审讯室，一顿盘问。所以我告诉他，如果继续扣押我的话，我很乐意马上就回菲律宾。那是我最后一次去美国。可能不久之后美国人也会来我的国家谈生意，保护一些恋童癖者，他们连护照都不带，直接跑到领事馆去。他们可能认为菲律宾到现在还是美国的殖民地，事事以美国马首是瞻，如果你来菲律宾，必须先申请签证（掌声）。

美国人并没有控制经济。美国自称是世界上最大的工业化国家，这简直就是胡扯。你既然是最强大的工业化国家，怎么可能欠了中国将近三万亿美元还不还（掌声）？也许这是一个信用额度的问题，可能中国可以借在座各位一点钱。你们能不能借我50亿的贷款（笑声），我会在一段时间内利用这笔钱，然后只还你本金（笑声）。菲律宾人借钱是要还的（掌声）。

中国跟我们关系很好，美国有点焦虑。美国人比较怕普京，因为他有自信。欧洲形势不妙，希腊无法自救，美国人在阿富汗犯了错误，现在医疗体系没有资金保证。在东盟，柬埔寨是中国真正的朋友，甚至可以说是盟友，老挝也是，越南也是，印尼采取中立。菲律宾的杜特尔特总统非常倾向中国（掌声）。中国有东方人的品质，不会到处去命令别人，要求控制全世界的钱。中国领头建立了亚投行，美国人被将了一军。美国对此没有做好准备，因为他们不愿冒风险打仗。在菲律宾看来，只要是为了国家，他们就值得牺牲。

关于菲律宾的法治问题，我可能推出新政策，包括在刑侦方面。让我们坚持实事求是。我们要反对腐败，如果有任何人提出质疑，没问题，我支持反腐败。

有时候商人可能会拿出一笔钱，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比如有人提供援助，姿态确是居高临下，日本也是如此。但中国不是，中国提供了援助和贷款，但不会开空头支票，这是中国与美国最大的不同之处。

必须要带来实实在在的利益。但我看不到美国的实干，我决定换条跑道。没有任何理由非要把我们跟美国人拴在一起，菲律宾从来没有得到任何益处。总是选举腐败，经济却没有任何起色。我真的难以想像，出了腐败他们还不停给钱。很多人拼命抢这笔钱，有时钱还不翼而飞。因此美国人提供的高利贷资金从来没有用在刀刃上。我在纳卯市工作时，当地贫困率很高，因为官员腐败。有些人只能卖香蕉和西红柿度日，起早贪黑，交通又差，生活异常艰辛，政府应该体察民情。美国人没能真正改变菲律宾人的生活境遇，日本也没能办到。

印度大使今天不在这里，印度公民周游四方，放高利贷，即便在菲律宾面临经济困境的时候也是如此。他们借给你钱，但你必须购买他们指定的货物，比如他们的冰箱等等，否则就别想贷款。所以实际上，这个条件是不一样的。利率也不一样，有时高达本金的两倍。这种情况存在多年，没有哪个政党真正解决问题。我有两套房子，第一套出租，我就可以坐收房租，生活比较自在，但那些无家可归的人，生活非常凄惨。日本可以来帮助我们，中国也可以。日本也作出修铁路的承诺，还有韩国，但我们更加倾向于从中国贷款，因为有时候中国给我们长期贷款，到后来因为我们的友谊，他们就忘了让我们还钱。但日韩就不是这样了。来自中国的资金充足，但我更喜欢中国的一点是你们够真诚。

中国从不冒犯别人，也不侮辱别人，这对我很重要。我外公是中国人，所以我知道中国人的这一特性。作为朋友，中国总是乐于助人，而我们之间的友谊源远流长。凭我的个人经历，我深知如此。

我想强调，这个平台（知事注：中菲经贸合作论坛）非常好，很希望中国的企业去我们菲律宾投资，包括基建领域。我们有很多需求，希望大家积极考虑，如果是借款的话，希望给我们多一点时间。如果中国能够在铁路上帮助我们就更好了。棉兰佬铁路能联网的话，就能促进流动性，非常希望建造铁路，帮助我们运送货物。在菲律宾国内铁路最便捷、安全，成本最低。安全性当然是政府最需要考虑的。我们与菲共和谈，形势向好。至于反恐，没有谈判的余地，我们会解决这些问题。我们向中国政府和习近平主席保证，情况会好起来。菲律宾政府使用中国的资金，绝不会有腐败问题，有问题就跟我说。我们必须要打击腐败，不管碰到什么人，我们非常坚决。我们也必须高调反恐，才能调动大家的积极性。

其他问题，比如移民，我们也要着力解决。我们一定要坚决宣誓，不要害怕，坚持努力。推动变革必须要坚决，不要让步。面对腐败不能让步，如果瞻前顾后裹足不前是不会解决问题的。我向大家保证，我们必须要实现发展，发展了才能有资金，才能谈交易。如果要满足基本生活没问题，但如果要买车或者更高层次的要求，资金就不够了，所以我要借款。我刚才说过，我们希望获得中方的援助，特别是在亟需的领域，我们不会忘记你们。

在这个政治、文化不断动荡的年代，美国已经输了。我将会继续向中国靠拢，从思想上向中俄双方靠拢，我也会跟普京说，菲律宾、中国和俄罗斯是好伙伴。

他们（知事注：杜特尔特的政敌）可以起诉我，但他们没有任何证据。选举期间就是如此，现在仍不断指责。奥巴马和美国国务院的发言人不断攻击我。我试图解释，在菲律宾有400万人染上毒瘾。但没人理我。我曾用体面的语言说过，后来被迫用粗话表达我的愤怒。

他们也跟我谈人权，关于这个问题我曾经说过，如果你毁灭我的国家，我会把你干掉，我有权保护每一个菲律宾人。

而我从来没有点明，法外处决的问题，有一些媒体报导不实，美国方面也发表不实言论，但美国领导人从未就此道歉。这就是他们的思维与中国的不同之处。

我谨此宣布，脱离与美国的联系，包括军事、经济上的脱离。当然如果你们在经济上与美国有问题的话我们也会帮助你们，就像你们帮助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