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铃锦 编辑/赵乾坤）

如果说“一图胜千言”，那么数千年前的文物能在多大程度上复现深藏于民族记忆的古老文明盛景？

据香港《南华早报》10月13日报道，一场名为“中华文明溯源”的展览正在香港故宫文化博物馆展出，集中聚焦了“中华文明探源工程”的考古发掘以及一百年以来中国考古的重要发现。

2002年国家启动了“中华文明探源工程”。二十多年来，“探源工程”不仅整理了中华文明起源的历史脉络，实证了中华文明五千多年文明，还展示了中华文明起源的多元性，不同地区、不同文化相互接触和吸收，最终融为一体，形成中华民族一体多元的格局和特色。

作为全球近年最全面介绍中华文明起源、形成与早期发展的展览之一，9月25日开幕的“中华文明溯源”特展也是香港故宫文化博物馆“中华文明”系列的第二项展览。

本次展览展出约110件（套）新石器时期至夏代、跨越5000年的珍贵文物，分别来自北京、甘肃、辽宁、安徽、浙江、山东、湖北、山西、陕西、河南等省市和香港共14间博物馆和考古机构，涵盖九个考古文化和九个主要考古遗址。大部分文物是首次在香港展出，其中更有16件为国家一级文物。

《南华早报》介绍，本次特展为理解“史前中国”增添了新的物证。这些文物不仅展现了多个新石器时代文化的复杂性，而且证明了这些不同文化在汇聚于中原之前已经存在相互交流的重要事实。

香港故宫文化博物馆副研究员王圣雨表示，尽管黄河流域和长江流域的考古遗址距离较远，但均拥有形状相似的礼器，表明区域之间存在互动。

珍贵的特展文物还为观众揭示了数千年前中国人民的物质和精神生活，以及当时复杂的社会阶层和劳动分工制度。

展览以时间顺序分为“孕育——文明初成”“绽放——古国文明的发展”“传承——王朝时代的开始”三个单元。参观者进入香港故宫文化博物馆第8展厅即可看到三件国家一级文物玉龙、玉琮和铜斝，分别是三个单元具代表性的“明星级”珍品。

展厅入口可见三件一级“国宝”。香港故宫文化博物馆

第一件为距今6500至5000年的红山文化中晚期的玉龙。玉和龙自古以来就是中华民族的重要元素。此件玉龙做工精美，长25.5厘米，宽20.1厘米，整体呈“C”字形，身躯修长，有长吻、长鬣，闪烁着柔和的浅绿色，被视为中国龙形象的滥觞。

红山文化分布于内蒙古和辽宁一带，是中华文明起源时期的重要文化之一，曾出土大量玉器。

红山玉龙被认为是中国龙形象的滥觞。香港故宫文化博物馆

这件艺术品暗示着当时已经存在社会分工，已有工匠们为上层阶级创作精美的作品。此时期的物质和精神生活逐渐丰富，人口增加并趋向集中，出现了大型聚落，社会内部也产生了劳动分工与分化，文明因素开始孕育。

展览的第二个亮点是良渚文化的玉琮，其历史可追溯到距今大约4300至5300年前。

玉琮为内圆外方的筒形玉器，是中国古代玉器中重要而带有神秘色彩的礼器。这件玉琮高达32.2厘米，外径5至7厘米，侧面有规则的纹路。

玉琮是中华文明一体多元的重要见证。香港故宫文化博物馆

良渚文化是尚玉的文明，以玉为贵，是早期区域性王权国家的代表，已进入文明形成的阶段。琮形制的器物始见于这个时期，是王和贵族的身份象征。其后，琮更被不同文化吸收，折射出多元文化的交流，是中华文明一体多元的重要见证。

在这件玉琮的制作年代，古代文明正变得越来越复杂，丧葬和其他仪式走向制度化，揭示出文明快速形成和发展的趋势。良渚功能复杂的水利系统也显示了当时国家在动员社会力量建设大规模公共事业时的超强组织能力。

距今4000年前左右，夏朝建立，出现了第一个规模更大的王权国家，社会进一步复杂化，中华文明进入了新阶段。夏朝吸收各地文明因素，加以融合创新，开启了新一轮的文明化发展，并积极向周边文化辐射，进而形成了以中原为中心的历史趋势，奠定了中华文明多元一体格局。夏王朝的建立也是我国统一国家的开端。

二里头铜斝标志着以青铜器为核心的礼制逐渐形成。香港故宫文化博物馆

介绍此阶段的第三单元的代表性器物是一件出土于二里头文化遗址的铜斝，可追溯到约3500至3800年前。此时，中国青铜技术取得飞跃发展。这件斝为温酒器，采用内范和外范合成的符合范技术铸造而成。和其他青铜器一样，斝专门为贵族生产和使用，既反映社会阶级分层和分工的复杂化过程，也标志着以青铜器为核心的礼制逐渐形成。

展览中的其他文物还包括长江中游地区后石家河文化的玉雕人头像，可追溯到3800至4200年前，被认为是著名的三星堆青铜人头像的灵感来源之一，展示出长江流域源远悠长的文化传承。

后石家河文化的玉雕人头像被认为是三星堆青铜人头像的灵感来源之一。香港故宫文化博物馆

展厅还特设沉浸式多媒体装置，将现代科技与古老文明的巧妙融合，运用科技手段让距今约4300年沉睡的文物“活起来”，以270度全景银幕，打破了地域与时间的界限，重现中国史前时期规模最大城址之一、位于陕西省的石峁遗址。

石峁文化神人对虎纹石雕展现了统治者的动员能力和人们复杂的信仰体系。《南华早报》

展览结尾部分同香港相关，展出了珠江三角洲发现的新石器时代晚期的陶制纺锤和石箭头。

9月25日展览开幕式上，中国文物交流中心主任谭平表示，展览汇聚了华夏大地上十余处著名考古遗址出土的众多文物，从辽河平原红山文化的玉猪龙，到黄河流域仰韶文化的彩陶盆，再到香港考古发掘的珍贵文物等。展览以时为序，娓娓阐释中华文明多元一体、满天星斗的发展历程，展现了香港与内地血脉相连、同根同源的生动灿烂图景。

此前，在接受媒体采访时，香港故宫文化博物馆馆长吴志华表示，自回归祖国以来，在国家支持之下，香港致力于发展成为中外文化艺术交流中心，通过“背靠祖国，联通世界”的优势，香港的博物馆与内地文化机构合作，在港展出珍贵的文物及艺术品，向中外旅客展现中华优秀传统文化。

吴志华强调，馆方通过国际交流、文明互鉴促进人们对不同文化的了解，希望观众来到博物馆的感受是益智、愉快、休闲的，从而增进他们与家庭成员的感情和对国家的认同感。

“中华文明溯源”展期将持续至2025年2月7日。

票价方面，此特别展览的成人门票为100港元，特惠门票为50港元；购买全馆通行门票者，可于同日参观博物馆展厅9的“法国百年时尚——巴黎装饰艺术博物馆服饰与珠宝珍藏，1770–1910年”特别展览，成人门票为180港元，特惠门票为90港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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