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旭清:经历了这几天的疫情消息轰炸,我仿佛在泡沫中游泳

来源:观察者网

2020-01-28 08:19

王旭清

王旭清作者

华中科技大学中国乡村治理研究中心博士生

(文/观察者网专栏作者 王旭清)

这次新年很特别,因为疫情。虽然只有一周,但我深切体会到了现代互联网生活的“奇妙”。疫情形势变化快,公共舆情变化也相当快。从大部分人不关心无意识到全民关注,从调侃戏谑到严肃认真,从不知道不了解到信息爆炸满天飞,从不戴口罩的倔强到乖乖家里蹲,从负面消息洪流到积极光明重现,短短一周就完成了。

从我接触到的信息来看,完全可以说一天一个样。昨天的消息今天再看就已经完全过时,两小时前的事实两小时后就被证明是谣传。更新变化速度之快,令人惊叹。我这次身处其中,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在泡沫里游泳。

一、21号—25号疫情观察速记

先说说我这几天的经历。我18号中午从武汉出发,当天晚上到家(陕西渭南澄城县)。出发时我自己没有戴口罩,路上包括高铁站内观察大概有1/3的人戴口罩,大部分人不戴口罩,高铁上没有看到有人戴口罩。进武汉站时我匆匆看了一眼,在进站口外有一个帐篷,里面有一位医生,当时里面是空的。我本人从进站到上车没有接受体检,车站也没有要求。实话说,当时的我没意识到疫情的严重性,心里完全没有重视。

19号一天比较平静,有一个老同学问候我,我开始以为是约见面,结果她问我疫情如何。我回答说我从武汉走的时候还好,没感觉有什么特别的,自己身体很好,也没把肺炎当回事。

从20号开始,我陆续接到各种同学朋友的消息,一开始是几个要好的,后来是不少多年未联系的同学朋友突然发来消息,父母的同事朋友也不断打电话。

21号,我开始有意识自我隔离,父母外出戴口罩,家里消毒。22号,我发朋友圈说明了自己的情况,表达了自己的认识,并附上自己在微博上看到的一个疫情发展预测图。

23号,我在群里、微博以及朋友圈中看到了很多关于疫情发展情况的更新消息,大家都密切关注自己家乡以及新增病例数字。整体情绪是低落的。当晚我在窗前刚好看到烟花,非常惊喜。我并不常发朋友圈,甚至很久不看了,犹豫后还是发了出去,希望能增添一丝美好积极的能量。

24号(大年三十)早上,一位社区人员上门登记我的情况,比较简单,只问了有无发热病症。这位同志当时没有戴口罩,我妈还半开玩笑地说他怎么不戴口罩。白天一家三口整理内务,到下午三四点,我抱着手机和群里同学们聊天,互相说些打气的话,或者干脆转移话题,之后编辑了一些拜年短信。

饭后边看春晚边视频拜年,我家亲戚少且不在同地域生活,大家平时很少接触,亲戚们会问我情况怎样,但疫情也并不是主要话题。之后再和朋友微信聊几句,不知不觉就十一二点,这时我打开微博和朋友圈,扑面而来的全是求救、疫情、一线医院状态等消息,只觉得一片哭天喊地。我当时就懵了,原来在我没关注疫情信息的时候,整个舆情已经突变,全网关注一线救援,各类消息鱼龙混杂。其实,我清楚地意识到可以扔掉手机去睡了,但好奇心驱使我去跟踪和寻找。

我联系了一位在北京的高中同学(26岁),他有位朋友正好在医院前线,所以接收了一些残酷事实和负面情绪,又加上微博看到类似视频,感到非常绝望无力。之后又联络了11位湖北省内的同龄朋友(26-28岁10个,20岁1个),其中武汉市内3位,虽然生活照常,但心里没有底;周边市里(荆州、荆门、襄阳、黄冈、黄石),有4位是自己或家人朋友有感冒症状,比较心慌,情绪激动,在朋友圈也表达类似情绪,还有4位生活没有异样,不心慌,蹲在家里玩手机,只关注消息,觉得有点混乱便不参与发表言论。从上述简单了解中能看出,各种状态的人都有,心慌的、共情到有点绝望的、淡定的、混乱的、没当回事的等等。

解放军医疗队支援武汉

我又去微博上转了一圈,从个人关注的账号来看,一方面仍是铺天盖地的求援消息,另一方面是各行各业专业人员的辟谣分析,包括医生、体制内工作人员、心理专家、传染病研究者等等。从辟谣以及各种评论转发里可以感受到一股非常强烈的对冲情绪。大家都试图通过摆事实讲道理来拉住不断蔓延的恐慌。

我看到的负面信息主要有:前线医生崩溃、医院病人无人看护、发“国难财”(恶意涨价、回收口罩等)、对已有病症无法确认的恐惧、对生活无法正常进行的忧虑、看不到解决问题希望的焦躁、控诉甚至攻击政府、无心看春晚感觉身处撕裂的平行世界。看到的正面信息主要有:中央介入、各地医护人员赶赴前线、小汤山模式建设、民间自发支援(住宿、交通、捐款等)、专业人士及公共媒体平台科普与辟谣。我也随手转发了几条相关消息。在这个过程中,我的确感觉到自己被卷入,有想要做点什么的冲动。事实表明,能不能解决实际问题不好说,但制造了流量数据是真的,增加了信息的泡沫。

25号,我从微博转发了武汉救援实情和辟谣信息到朋友圈,瞬间就被其他疫情消息淹没;又转发了一条,请大家注意心理状态,小心被替代创伤的消息。与此同时,群里同学们分别传来家乡(湖北各市、江西、陕西、河南等)封路封村、号召待在家里的消息。社区人员又再次打电话登记我的个人信息,包括身份证号、乘坐过的火车车次、病症、是否是学生。

社交媒体上各类辟谣澄清消息相继出现。其实,我已经很少再打开看,真的累了,而且同样感受的也不只我一个人。这时,我突然有点理解那些始终在一线关注疫情,通过各种公共媒介和渠道发声的信息制造者,也突然明白为什么几乎一天之间各种大家喜闻乐见的段子、表情包纷纷涌现。有人关注,就会有人制造,大家都制造,总有人在创造。

后来,我试着把这几天接触到的信息重新编辑总结一下,再次发朋友圈,发现照顾读者现在的感受去编辑,的确是要花心思。我觉得这个时候除了在家里陪伴家人,随手传播一些积极力量,也实在没什么可以做的。个人无法抑制集体情绪,也不可能对此负责。

关切了几个亲近的朋友后,我整个下午都在和父母游戏、聊天,到五点左右重新看手机时,明显感觉舆情又变了,大家都在发官方辟谣消息,对疫情逐渐形成共识,整体情绪也镇定下来。此时,父母刷到了昨天关于医院求救以及湖北地方政府行为的消息,感到震惊。我告诉他们消息已经过时,昨天的就不用再看了,看最新的官媒的报道。

此时,我再次联络了之前的几位朋友,又多联系了两位外地朋友,状态都比较平稳,都在说所在地政府和组织(市、县、镇、村)已经采取了各种行动防控防疫。我逐一询问他们有没有看到或听到一些负面消息,其中8位表示直接或间接有所接触,多少会对心里产生影响,其中2位选择拒绝负面消息,不看微博微信,但仍有担忧。到了当天晚上,传出最新研究进展的消息,中央成立领导小组,我感觉潮水退了。

26号,我手机群里,包括我父母群里,散播疫情严峻的消息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民间段子、表情包,各种劝阻大家不要出门。比如,我父母的群里:“大门一关、被窝一钻、小酒一端、一醉一天、疫情一过、再去狂欢、利人利己、互不传染”“口罩一带、福气常在;回家洗手、钱财就有;不吃野味,运势翻倍;锻炼身体,开门见喜”“今年过年不串门,串门只串自家门,客厅门,卧室门,厨房门,厕所门”,等等。

当天清早,父母单位下发通知要求每日汇报个人行踪,是否出门,是否有武汉回家的亲朋好友,身边有无人员有病症等。社区人员两次打电话询问情况,看门大爷告知我家被隔离,全小区已经封了。但我爸还是决定出去买菜,回来后告诉我们,现在进超市都要登记个人信息,非常严格,街上有戴红袖章的同志专门监督是否戴口罩。要知道,21号我劝父母戴口罩出门时,他们成了异类,还有人背后悄悄议论;到今天26号,大家见面问候语都变成“口罩戴了没?家里蹲好了没?”

我在手机上填写了一份关于疫情的调查问卷。微博等网络平台开始出现社会学、心理学、动植物学、传染病学等等有理有据沉着冷静的反思和分析。好消息不断,好反思也不断,一切都走上了正轨。

二、手持利刃断无明

在一切相对清晰的时候再去回忆这段经历好像有些过时,但仍想将身处其中的一些体会讲出来,这个过程是可以分析的。我不仅仅是亲历者,也主动选择参与,同时也是观察者。

先说一个感觉,在情况不明朗的混沌时期,我们就像站在水里,潮水涨起来悄无声息,有的人觉得不过是普通涨潮没什么特别,也有人看出了潮水的异样,个子小的人快淹到腰上,个子大的人可能也就在脚脖子上;等潮水淹到平均身高的人时,几乎人人可感的恐慌就来了。或许到后来大家才认识到那不是潮水,只是泡沫,但它真的淹没过许多人。在未知和无知之下,众生百态。危难让人暴露。

我重点留意的是21号到25号这段时间里人们的反应,他们接触到什么信息,经历了什么,心理状态如何,后来如何平复。之所以选择这段时间,是因为一来我本人从21号开始有意识行动并跟进参与,二来我认为就在这短短四五天,大家从集体无意识状态快速转向有意识、但一知半解的混沌状态,又快速推进到知道越多越迷茫的黑暗状态,最后看到了破晓黎明。从规律上讲,这是个正常过程,从无明到清明,从未知到已知,从迷茫犹疑到充满希望。但这个过程推进速度之快,不同人群反映差别之大、情绪之猛烈、争论之激烈,称得上魔幻现实。

就我个人体验而言,这几天大致可以分两个时期,一个是以中老年人和年轻人之间矛盾为主要表现的意识行动转变期,时间大致是21-23号;另一个是积极分子、普通人和消极分子之间大混战、抢占公共舆情高地为主要表现的昏暗期,时间大致是23-25号。两个时期当然没那么分明,中间很多时候是交织的,但主要矛盾的确在变化。

先看意识行动转变期。我们多少都感觉到了中老年人和年轻人在这次疫情中的不同反应,不少家庭因此还发生了争执。我第一次感觉到是22号,一个刚从香港毕业回家的弟弟(24岁)告诉我一个段子,大意思平时不爱惜自己身体的年轻人们现在戴口罩洗手最积极,反而是中老年人没有反应。后来在微信、微信,都有年轻人表示劝长辈真的太难,还有公众号甚至用300万中老年人不戴口罩的噱头蹭热点。这其实是个有趣的现象,为什么年轻人比中老年人行动更迅速?为什么中老年人就不听年轻人的劝?

很多人用观念来解释,但这并不充分。观念是个体行动的逻辑最后显化到意识上的一种反应。中老年人和年轻人之间的差别是各自遵循着不同的生活逻辑,中老年人生活在关系中,年轻人生活在知识中,前者以社会关系为本位,后者以客观认知为本位。这意味着能让年轻人足够引起重视的疫情,对中老年人而言是遥远的。同样的信息,年轻人看到的是这个病毒是什么、从哪里来、怎么传播、病了有什么后果,中老年人看到的是“和我有什么关系?”。

因此,这两种人在吸收信息时的过滤系统不同,年轻人靠的是逻辑,是对事实的认知和判断能力;而中老年人在进入逻辑之前还有一个关系门槛。这也就是为什么中老年人总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原因。在他们的认知系统里,信息是否有效,要根据信息和他所处关系圈的远近亲疏来决定。就像我爸妈,他们不关心病毒,但他们关心我。我爸妈的亲朋同事,他们也不关系病毒,但关心他们自家的孩子,所以每个人打电话问的都是“回来了没有”,而不是病了没有。对他们来说,过年比病毒重要,所以回家比什么都重要。至于病毒?周围没有发病确诊的,那就和自己没关系,没关系那就不忙着认识,过年买年货最重要。

这两套认知系统之间的矛盾在疫情越来越严重、钟南山奔赴武汉、央视开始重视报道后不断升级。升级,往往不是因为没意识到,而是因为意识到了却不行动。其实钟南山一出面讲话,据迅速勾起大部分中老年人的非典经历,很快意识到病毒很严重。但是从意识到行动还得有个过程,知道它很可怕是一回事,但戴不戴口罩、要不要蹲家里是另一回事。这段时期,恰是年轻人最无奈,最无语,家庭争吵最多,也正是这个时候网上流传出年轻人的各种花式劝说方法和表情包。

年轻人劝不劝得住呢?还真不一定。活在关系中的中老年人虽然爱孩子,也知道孩子是为了自己好。但作为社会身份,他在这个关系圈中生活,在这种生活中挣钱养家,他必须要在过年这个时刻去维持和润滑社会关系。过年是过什么,就是过关系,亲戚都不走饭都不吃,还算什么过年?对他而言,孩子的话固然是对的,但过年才是更大的正确。

至于这个年到底怎么过,是听年轻人的还是听中老年人的,那要看家里谁说了算,谁地位高。年轻人可不这么想,有什么比生命健康和公共安全更重要的呢?怎么就不能取消这些活动了呢?难道吃饭串门比命还重要?其实对中老年人来说不是这个逻辑,上升不到生命的高度,他们只是不在意。但对年轻人来说,病毒是个事实,它会按照自己存在的方式去传播并造成可预料的后果,病毒和生命之间存在一个非常强硬的逻辑链条。这个链条能在年轻人大脑里成功建立是因为他们高度适应这个知识化的社会,从小就习惯了通过学习知识来形成对客观世界的认识,从而获得未来生活的安全感。

这和高度适应关系化社会的中老年人的思维方式完全不同。对中老年人来说,生活不需要那么多知识,有过去积累的常识就够用了。这些常识不在书本中,在社会关系中。他们对认识客观世界的兴趣已经不大,生活的安全感也不需要这些新的认识,他们对怎么在关系中把眼前的日子过好,怎么养家糊口的兴趣更大。

因此,中老年人很难通过学习知识就建立起病毒和生命之间的关联,这对他来说太遥远了。但只要重要关系节点上的人出现,比如钟南山,干部、单位领导,自家人、邻居或者亲戚家有一个发病的,他们瞬间就能在大脑里接受这套逻辑。至于病毒到底怎么就让人活不了了,他们还真的未必能弄清楚。

回到开始,为什么年轻人和中老年人会变成热点?因为在对公共安全问题的意识和行动反应上,这是两种人,背后是两套生活秩序和思维方式。在疫情不断发展的过程中,两种不同的逻辑同时存在于每个普通家庭中,必然会形成集体现象。从没矛盾到有矛盾,从小矛盾上升到大矛盾,直到政府出手后平息。信什么就会听什么。对中老年人来说,政府一句话顶一万句。这也就是为什么中老年人一定要等到政府封村封路大喇叭吆喝,才会真正将意识转变成行动。但对年轻人来说,事实胜于雄辩,生命当然比过年重要。他们可以很快转变自己的行动,关注点早已经不是戴不戴口罩,而是如何补充病毒和生命安全之间的逻辑链条。在这种公共危机时刻,泡在信息里寻找知识追踪真相,几乎已经成为他们的本能。

昏暗期发生了什么呢?在我看来,中老年人终于不串门之后,全民注意力都往疫情上偏移,矛盾逐渐从做什么向怎么办转变。全民关心的时刻正是信息爆炸情绪爆发的时刻,是负面消息洪水猛兽般吞没舆情的时刻,是积极的情绪安抚者失效退出的时刻,也是硬核事实被筛选、真知灼见被创造出来的时刻。

事后想想,怎么办的问题靠任何个人、自发组织的力量都不可能解决,要靠政府治理管理,靠医务人员奋战,靠最前沿的科学研究。这些都不是普通人能做的事。但是人不是机器。在面临威胁却对敌人无知无解的情况下,人心难安。大家在会潜意识里问,它是什么,它从哪里来,怎么消灭它?可研究尚未有突破,科学还没有答复,关注不会马上有结果。此时就会快速形成一个封闭循环:越多人关注就越多人会跟踪消息,也越会刺激信息制造者不断炮制多余和虚假的信息,被喂养的搜寻者们不断传播,再不断影响新的人进来关注,继续刺激制造重复信息。结果泡沫越来越多,良莠不齐,场面混乱。清醒且有料的积极分子持续奋战在一线辟谣,但传播扩散速度远不如谣言。在战斗的开始,负面消息几乎霸屏,一直到25号积极声音才现身并逐渐扩散。在医生们抗击着冠状病毒的时候,公共平台上的积极分子们也在抗击着谣言和恐慌病毒。

有趣的是,为什么负面消息和负面情绪会霸屏?到底是谁在恐慌?谁在收割大众恐慌?从我直接联系到的同学朋友及其家人的反应来看:消极的同志有两类,一类是因为接触到自己无法承受的负面信息,太过走心以致失控;另一类是因为自己或家人患病,难确诊难就医,无人过问,心慌。心态平稳的同志也有两类,一类是适度关注者,只关心自己能做的,主动拒绝负面信息;一类是低度关注者,忙于过年或者本身不感兴趣,直接减少相关信息接触。很多人的情绪都有个变化过程。

以我那位心态一度崩掉的同学为例,24号,他远在北京,但通过朋友了解到一线战况惨烈,于是在微博、微信、抖音等平台无意识地特别留心有关医院和医生的信息,越看越多,越看越以为这就是常态,自己感觉什么也做不了,越来越绝望。这份绝望又会促使他关注更多相关信息,无意识被卷入各类负面消息的狂轰滥炸,心情像坐了跳楼机一样,此时又非常容易被带节奏。原本想要了解疫情,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而且这些消息真的就在那一刻成为他对疫情真实情况的认识。他错了吗?他面对这些信息轰炸时,同样手无寸铁。这也不仅是他的问题。

很多时候,恐慌是制造出来的。最后能真正平息恐慌的,是政府的行动和对病毒的研究成果。这两项举措直接解决了大多数人的安全感和求知欲问题,恶灵即刻散去。恐慌没了,摆事实讲道理才有效,反思才能正常进行。普通人经历这一次,至少知道了不信谣不传谣,知错就改,以后行动加倍注意。但制造恐慌的人知道吗?未必。

其实,从我以及朋友的经历中,至少可以认识到两点,一,注意什么就会得到什么;二,越关心就越要有关心的能力。尤其是第二点,信息场是一个看不见硝烟的战场,在一切混沌未明的时候,开天辟地靠的是强大的认知、分析和判断能力,装备弱小的同志注定被碾压。

三、最后一点

从21号到25号,整个过程很像涨潮。当淹到平均身高,大家开始困惑、怀疑、混乱,恐慌张牙舞爪就来了。但事实上,潮水都是泡沫,这么嚣张大多时候是被无知吹起来的。能让泡沫止息的只有尖端科学技术以及强有力的公共治理。

虽然只是几天,但某种程度也是模拟了现代社会面临未知威胁时的反应,有时候怕的不是病毒,而是公众恐慌及其可能带来的后果。25号,中央和各地基层组织一行动,人心立刻安定下来。这本身说明恐慌就像纸老虎,一戳就破。然而,要想从病毒手中真正抢回人心,一来需要治理能力,比方说,谁在污染网络环境?谁在散播虚假信息?怎么管理和约束?二来也需要留心个体免疫力,比方说,谁容易转发消极信息?为什么会随手转发?反映了大家怎样的精神状态?如何关爱现代人的心灵和精神健康?群体分化、关系交错、价值观各异的互联网时代面临的治理问题很复杂,远不是拍脑袋能想出来的。

故事说完,认识讲完,还有一点体会。首先,面对未知的信息和情绪病毒时,要和“不怀好意”甚至可能伤害自己的消息划清界限、减少接触,有意识拒绝负面信息。这不是冷漠,相反关心保护自己的情绪与心理健康也算是对他人负责。其次,在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努力强大自己,提高认识能力和认识水平,争取有一天能够做普通人中的优秀搬运工,在能力范围内关照身边的人,有意识地传播正能量,成为自己关系节点中的一缕光。2020年这场疫情交给我的第一件事就是,无论如何,永怀希望。

用毛主席的一首词结束吧:

小小寰球,有几个苍蝇碰壁。嗡嗡叫,几声凄厉,几声抽泣。蚂蚁缘槐夸大国,蚍蜉撼树谈何易。正西风落叶下长安,飞鸣镝。

多少事,从来急;天地转,光阴迫。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洲震荡风雷激。要扫除一切害人虫,全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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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朱敏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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