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麦叶的熏笼精:大爆炸后陷入死局,黎巴嫩为什么转向中国“求拯救”?

来源:观察者网

2020-10-15 08:51

伍麦叶的熏笼精

伍麦叶的熏笼精作者

文明史观察者

【文/观察者网专栏作者 伍麦叶的熏笼精】

8月4日,黎巴嫩首都贝鲁特的港口发生剧烈爆炸,整个世界为之焦心,随后的两三天,“黎巴嫩宝石”、该国最著名的女歌手菲如兹(Fairouz,阿语中的“绿松石”一词)咏唱的《致贝鲁特》一歌成了全世界各种媒体的热播曲,悲伤的时刻,歌声永远最能表达同情和祝福。

《阿拉伯新闻》官网报道中的图片,爆炸之后废墟状态的贝鲁特港口

6日,卡塔尔半岛电视台的一栏经济节目对这次爆炸的后果进行分析,指出该港口是欧、亚、非商品的中转地,在这座城市及其国家的经济中占有很高比重,港口毁掉,让黎巴嫩陷入更深的经济危机之中。

中东与欧亚非地理关系的简图,图中红色标号处即为小国黎巴嫩

到了9日,半岛官网刊出了巴勒斯坦女记者梅尔法特·阿瓦夫(ميرف عوف)的一篇文章,那题目唤作:《中国领导人对于贝鲁特拥有解决方案吗?》(以下简称“贝鲁特”)

中国网友肯定觉得自己此刻打开世界的方式不对:贝鲁特的事儿,都要靠中国领导人来操心了吗?

而在稍早的日子,6月1日,沙特《阿拉伯新闻》报发表了署名纳吉亚·胡萨利(NAJIA HOUSSARI)的文章,题目一样的,就,挺天方夜谭的:《轮到中国向黎巴嫩施加影响了吗?》(以下简称“黎巴嫩”)

目前,沙特和卡塔尔在闹矛盾,所以不可能联手炒概念,因此,只能说,“中国和黎巴嫩会是什么关系”,在中东人那里,确实是个惹兴趣的问题。

黎巴嫩地理位置关键,位于欧亚非之间的十字路口,这造成了它自古的繁荣,但也是它动荡的根源。在“二战”后的冷战体系里,这个小国一度兴旺富裕,贝鲁特号称“中东小巴黎”。但黄金时光很快过去,冷战压力和地区争端、内部纷争让灾难不带重样儿地接踵而来,很难有第二个国家能像它那样遭灾遭得那么齐全——可悲的是,都是人祸。

更苦的是,冷战结束后,世界格局发生变化,在内因外因交相作用之下,该国的经济形势逐年恶化,新冠疫情又雪上加霜,如今已到了国家破产的边缘。“黎巴嫩”一文给出了一连串吓人的数字:平均工资砍去40%,1千6百所学校面临关闭,5月份黎巴嫩本币贬值60%,75%的黎巴嫩人民掉到了贫困线以下……

这个国家没希望了吗?不,有的。2017年,黎巴嫩加入一带一路倡议,看到了峰回路转的可能性。

“贝鲁特”文中的插图,2017年4月6日,黎巴嫩时任总理萨阿德·哈里里在推特账号上的一则发布:

“哈里里内阁开启了‘丝绸之路’——黎巴嫩最重要的是行动一致,以及把本国的安全和稳定放在首位。”

2019年,一支中国代表团访问黎巴嫩,事后传出的消息说,该代表团与黎方进行了多项重要工程的协商:

这些项目包括连接贝鲁特和大马士革的阿拉伯高速公路,以及与之平行延伸的一条铁路的计划,该铁路首先从贝鲁特通到大马士革,然后连接上中国价值9000亿美元的新丝绸之路,这条贸易走廊旨在重新开放中国与中亚国家、中东和欧洲之间的通道。

中国来客还提出要修建贯通黎巴嫩南北的高速公路,并建造太阳能发电厂,为当地制造人们支付得起的电力。(“黎巴嫩”一文)

不仅黎巴嫩人,很多中东人也被这个消息吸引,甚至有种兴奋。

你能想到,在这个世界十字路口,一直没有铁路么?

不仅黎巴嫩,中东地区的各个国家,要么铁路不发达,要么就根本没有。二十世纪初,奥斯曼帝国曾经与德国合作,修建了一条“汉志铁路”,连接起大马士革和麦地那。英国人不是营造了一位传奇人物“阿拉伯的劳伦斯”么?“一战”时,这货组织阿拉伯人反抗奥斯曼,把当地唯一的这么一条铁路给炸了。战争嘛,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可战争结束之后,倒是把它重新修起来呀?不,硬是没能重新修建,汉志铁路变成了史书上的一条记录。结果,地中海东岸和阿拉伯半岛长期没有铁路,直到中国企业参与之下,建成麦加麦地那电气化高铁,情况才开始改变。

消失在历史云烟里的汉志铁路的路线图

“二战”后,美国在冷战阵营强力推广高速公路,一是为了汽车业和石油公司的利益,二是把公路当做美国模式、美式个人主义的象征。结果,今天世界上很多地区,包括中东在内,都依赖公路和航空业,让发展中国家的人们承担了更高昂的出行成本和运输成本,高能耗而低效率,当然阻碍了经济发展和社会发展。——这里面有我的血泪体验,我和朋友从迪拜前往阿布扎比,打车费折合人民币是500元起步,然而这两个酋长国之间的距离只有123公里。对照一下,北京与天津相距120公里,现在高铁的普通座票价是五十来块钱,即使慢车也只花两个小时多一点,普通座票价不到二十块。

在铁路发明整整两百年后的今天,包括黎巴嫩这种曾经繁荣富裕的国家,还有很多人没见过铁路,简直让人要像屈子一样吟啸天问啊!我们体会的“落后”,是“有高铁之前我坐两天两夜绿皮车啊呀那可是真辛苦”;而有些人所承受的不发达,是没有火车可坐。所以,当我们强调中国是发展中国家的时候,也难怪人家会觉得这是在犯矫情。

因此,中国和黎巴嫩等国合建铁路的消息一传出,当地的人们马上就能明白其重要意义,如果这条铁路以及平行的“阿拉伯高速公路”真的建成,那不仅盘活了黎巴嫩,也盘活了整个中东。惹人憧憬的是,这条铁路和公路都是一带一路的一部分,这将使中东向着整个欧亚大陆打开,那是航空和海运没法比的,说“久旱逢甘霖”似乎也不为过。

相对照的却是,美国为了打击真主党,对黎巴嫩搞制裁;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坚持,黎巴嫩必须实行政治改革,避免国际援助遭贪污,在解决这个问题之前,不会提供资金——即使在港口爆炸之后还是这个论调。

这种情况下,2019年11月,真主党领袖纳斯鲁拉提出了新的设想:“黎巴嫩转向东方。”他主张“走向中国以在金融和经济上拯救黎巴嫩”,并在今年6月再次阐述这一动议。

左为纳斯鲁拉,右为萨阿德·哈里里

“走向中国”在今天的中东是股潮流,伊朗的“东顾”策略、阿联酋的“拥抱中国”计划,连名称都相近。但是,由于黎巴嫩的关键地理位置,各方面立刻就不淡定了,美国当然跳出来进行攻击,利益牵涉方和各路吃瓜群众也见解缤纷,而“黎巴嫩”和“贝鲁特”两文反映了相当一部分中东精英的思路。

看了两篇文章的题目,中国读者肯定以为,这两篇文章是在替黎巴嫩人民的利益考虑,讨论一下,如果中国与黎巴嫩合作搞建设,是不是能帮助黎巴嫩更快地走出困境?

然而,不是的!

中东的文化精英和政治精英普遍养成了这样的思维习惯,谈论中国和中东的关系时,总是琢磨中国会有哪些利益,这些利益会对中东有什么影响。尤其是“贝鲁特”一篇,其实的意思是:黎巴嫩现在进入了死局一样的状态,正好是中国的机会。

半岛电视台的文章往往有一种独特的文风,我称之为“半岛体”,不仅出发点、推理过程和结论都遵循西方的帝国理论,甚至遣词造句也充满语言暴力,“贝鲁特”恰是一篇范文。

本来,这篇文章的第一段非常感人:

8月4日,贝鲁特港口爆炸升起的浓烟还未消散,在事故发生后的第一时间里,黎巴嫩的受难者们就看到,在他们周围,有带着亚洲人特征的面孔,在以精湛的医术努力救治他们。这些人设法给伤口止血、处理骨折并紧急治疗烧伤。他们就是中国维和部队在黎巴嫩的第十八批紧急医疗队,隶属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

“黎巴嫩”一文的插图,是引用了新华社的照片,文字说明:“中国军队向黎巴嫩军队捐赠抗疫所需的物资。”

随后列举疫情以来中国给予黎巴嫩的各种援助。然后,作者就搂不住地滑向了帝国论思维,她启发读者思考,黎巴嫩“是一个——历史上——并不包括在中国利益内的国家”,而纳斯鲁拉在内的“一群黎巴嫩政治家察觉到,它的生路,在于掉转航向,从政治上和经济上都进入中国的轨道”。最后文章竟能得出这样的结论:“北京认识到了形势变化是何等重要,其中最重要的是政治的地平线发生了修正,足以让黎巴嫩成为中国的投资项目”。

这位作者肯定会坚持:我才不是宣扬帝国论的教条,我是在讨论黎巴嫩的客观形势!

确实,作为本地记者,她看到的客观形势是这样的:中东各国虽然名义上是独立的,但几乎都无法摆脱西方强国乃至邻国的干涉,大家已经习惯了这种现实。

黎巴嫩从奥斯曼帝国分离出来之后,曾经由法国“托管”一段时间,这次港口爆炸后的接下来几天,竟然有六万黎巴嫩人——人口的百分之一——签名请愿,希望法国恢复托管十年。马克龙虽然否决了这个可能,但还是希望利用这个机会,绽放一下昔日大国的余辉,因此积极介入黎巴嫩政治,为组建新内阁提出了原则——“法兰西倡议”,还划定了两个星期的期限。

《阿拉伯新闻》报道中的图片,8月6日,马克龙飞抵贝鲁特,慰问灾民。


但是,目前真正钳制黎巴嫩的是美国,法国说了不算,结果黎巴嫩各派别来回扯皮,过了法国划定的期限,仍然无法确定内阁成员名单,急得总统奥恩公开警告,再这么拖下去,国家会走向“地狱”。可是总统的警告也不起作用,目前,贝鲁特三十万人流离失所,无数房屋急待修缮,然而却迟迟整不出一个正式的政府,实在是看得路人也着急。

《阿拉伯新闻》报道中的图片,这样的街道比比皆是

在那六万亲法派之外,大多数黎巴嫩人都看出来,法国扮演宗主国的角色是有心无力了,在半岛的一档《新闻的背后》谈话栏目中,贝鲁特国家研究和文献中心主任便直言不讳:“法兰西倡议已经失效,现在是时候说明白这一点了。”

法国不行,而由于真主党的抵抗,美国实际上也无法真正控制黎巴嫩。在我们看来,当西方霸权无法左右一个小国的时候,那正好这个小国可以独立自主了呀。但,不,被帝国论熏陶的精英们不这么想,他们被灌输的观念是,在一个小国那里,当原有的大国力量衰减的时候,会形成“权力真空”,然后就像中学物理课的实验那样,新的大国力量会被吸进来。——可是人类社会不是中学物理实验课啊,汗。

中国的外交官们已经熟悉了这套逻辑,中共中央国际联络部西亚北非司司长张建伟就申明:“我们不打算在黎巴嫩取代美国,我们也没有能力这样做,因为中国仍然是一个发展中国家。即使中国经济更加发达,它也不会寻求填补黎巴嫩的任何真空。”(据“黎巴嫩”一文)

然而,在中东,像在世界上其他地方一样,有相当一部分人认为,美国的影响力在衰减,而中国的能量在增长,并且预测,中国很可能是最后的胜利者。

黎巴嫩有一份纯法文的大报《东方日报》,亲法、亲西方,曾经发表过一篇文章《纳斯鲁拉与死胡同》,痛斥纳斯鲁拉“靠拢中国”的提议。然而,该报还发过一篇文章《中国,站在中东脚畔的巨人》,一起首就说:“目前在中东的较力当中,最大的矛盾之一就是,亚洲巨人中国,本来应该比其他国家都更加关切中东的稳定,然而它却在这里缺席。相比美国和俄国,这个国家更加地依赖这一地区,毕竟其能源的一半都来于此。”照这意思,中国就该像美国和俄国那样,“傻小子睡凉炕”地跑去中东折腾。

《东方日报》官网《中国,站在中东脚畔的巨人》一文的标题

似乎,一部分中东人真的在等着,哪一天早晨醒来以后,会在电视上看到《拯救大兵瑞恩》场景的再现:中国军舰在海平线上一字排开,过一会儿,直升机群像蛾子一样漫天噗噜噗噜飞,然后登陆艇载着中国士兵一船船地向海滩上涌。

所以,“贝鲁特”一文的作者实际是在告诉读者,根据——她熟悉的——“客观规律”,中国必定会给出解决黎巴嫩当前困境的“打包方案”。

而“黎巴嫩”一文则是借助黎国一位亲华人士的口,暗示了相近的意思,“诚然黎巴嫩的经济和军队以及银行仍然与美国体系捆绑在一起”,“除非另有变故,否则……它既不能向中国开放,也无法摆脱美国的影响”,但“如果黎巴嫩想要变得更好,那么它必须向中国开放。如果形势始终这样,黎巴嫩将破产”。

对我们来说,这两篇文章槽点满满,像在讲述一个平行的世界。实际上,人家确实是在讲述一个平行的世界,那个世界的客观规律,和我们掌握的客观规律,竟然是不一样的。

在中东,外来的大国干预是常态,所以大国干预就成了客观规律,政治分析家在媒体上替大众分析形势的时候,会不带感情地讨论这方面的实时情况。

半岛电视台的一期谈话节目《新冠疫情过去之后,会是美国停止领导世界、中国接手掌舵吗?》中,嘉宾之一是位在多哈教书的学者,他认为中国不可能超越美国,原因之一是“中国自建国来就没有过入侵(他国)的行为,而且也没有扩张的意愿”。要顺便一提的是,他的辩论对手是一位贝鲁特教授,坚信中国会取代美国的领导地位。

半岛的另一期谈话栏目《华盛顿还是北京?——疫情之后,中东的未来属于谁》中,现场的阿拉伯专家很斯文地分析中美两国的长短,提到,美国在中东一些国家有驻军,而中国只是“在一个封闭的环境里被感知到”——这个所谓封闭的环境,大概是中东人想象中的东亚。

中东精英的这些论点,揭示了一个意外的情况:中国抱着善意,觉得找到了各国之间合作和沟通的办法,那就是凭借最朴素的生活经验,来形成共鸣。没想到的是,人的经验是不能相通的。

我们说“和平发展”,可是那位巴勒斯坦女记者,任何一个黎巴嫩人,都不知道什么叫和平。阿拉比亚通讯社有篇报道《黎巴嫩在动荡和危机中迎来建国百年》,文中,该国一位著名的诗人说:“我今年53岁,就没有一年是平安的。”内战与他的青春同步,此外还有以色列入侵、不同宗教派别互相屠杀、前总理拉菲克·哈里里在炸弹爆炸中身亡……

《黎巴嫩在动荡和危机中迎来建国百年》中的插图,两个男人坐在炸毁的阳台上

我们说平等、互利,中东人也没见过,他们承受的都是干预、霸凌,以及本国既得利益集团的贪污腐败。就在最近,土耳其出兵利比亚,意图占据地中海东部的石油资源,而以色列公然说,不排除哪一天暗杀纳斯鲁拉的可能性。

最朴素的人生经验不同,影响周围世界的客观规律也不同,这就造成中东与中国之间的种种误解。

中东人对一带一路倡议非常重视,觉得这对中东世界是绝大的机会,在中东媒体的英文版上,该倡议已经有了专称“BRI”(Belt and Road Initiative的缩写)。但是,他们总是说成“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而我们觉得,一带一路是大家的呀,在哪一段儿,就是那一段儿的国家和社会的呀,所以这不是中国单方面的事儿,是大家的事儿呀。

他们还总是以资本的角度来考虑一带一路倡议,“贝鲁特”一文就思量,黎巴嫩现在还不上的国家债务已经达到了其国民生产总值的170%,而中国投资的工程项目最快也要在五年之后才产生收益。像这样,把一带一路倡议理解成中国单方面的事务,理解成投资行为,那么,资本总是寻求尽快获利,而黎巴嫩自己现在又下成了一盘死棋,于是就难免要猜测会不会有什么“解决方案”了。

但是,中国从来没把一带一路协议看成简单的投资,而是设想为一个“建设的过程”,是所有人一起开展现代化建设、共创繁荣的光辉事业,当然不会有资本的那种急躁。

还要说一句,阿拉伯人公认性子急,容易不冷静,而中国人是世界上最有耐心的民族、最经得起耗,这种民族性格的差异也是造成误解的一个因素。

新月地带的玻璃生产历史悠久,上溯到古波斯和古罗马时代。据阿拉比亚通讯社的这篇报道,大爆炸摧毁了无数玻璃门窗,

废渣随即运到了另一座城市的黎波里,那里的玻璃匠人把这些碎渣回炉,手工制造传统工艺品。真是小草一样顽强的人民。

阅读这两篇文章,以及中东媒体上大多数类似议题的文章,还会有一个困惑:阿拉伯联盟、阿拉伯世界、中东世界在哪儿?

像贝鲁特港口复建,难道不可以是阿盟来找中国合作吗?阿盟出资金的大头儿,中国派公司、出技术同时参与一部分投资,这好像是顺理成章的呀。

阿拉伯高速公路和铁路也是如此,既然对中东世界至关重要,是百年不遇的机遇,那么,为什么不能本地国家联手,设法给黎巴嫩和叙利亚一个太平呢。怎么这么被动,幻想中国会派大军过去,建立“稳定”和“秩序”,好让工程开工。

早在1947年,阿拉伯国家就提出了“经济一体化”的设想,比欧洲还早,此后也做了很大的努力,但是,在复杂的内外力量打击之下,没有能成功。今日的所谓中东世界,是空前的四分五裂。

黎巴嫩虽然是个“顶着西方面孔的阿拉伯国家”(《东方日报上》上一位读者留言),但力量强大的真主党亲伊朗、亲叙利亚,伊朗的死对头沙特当然看不过眼,沙特国王就公开宣扬是真主党的“霸权行为”制造了贝鲁特港口爆炸。黎巴嫩人当中甚至有种脑洞大开的阴谋论,认为港口是遭受了小型核弹的袭击,这场爆炸是广岛和长崎悲剧的延续,当年美国向广岛和长崎扔原子弹,是为了灭绝日本的基督徒——别问我,我也不明白这里面的逻辑,我只是忠实的复读机——贝鲁特港口爆炸也是如此,因为港口周围正是基督徒的聚居区。一位前部长同时也是看守政府成员的政客居然在电视上赞同这个怪论!

这就是为什么,对于建立多极化世界的呼吁,中东人总像没听见一样,因为他们明白,该地区的国家目前根本不可能联合在一起,成为世界结构中的一极。不管是拥华派还是亲美派,倒有个共识,那就是新冠疫情之后的世界只会有中美两极,其他国家的宿命就是选边儿站队。拥华派真心出于家国之爱,催促同胞选择站在中国一边,因为“龙回来了”。

BRI——一带一路倡议横空出世之后,中东国家反响积极,但都是以单个国家的身份来直接与中国合作,完全没有抱团儿的想法。对他们来说,这样的合作免去了中间环节的繁琐,更高效,也便于更好地为自己的国家争取利益。拥华派甚至抱怨政客们太迟钝,担心本国落在邻国后面。这样的形势下,当中东媒体人研究中国和黎巴嫩的关系时,也只看到了一对一的框架,还有第三个因素就是美国,但完全没有本地区其他国家的影子。

说到底,“黎巴嫩”和“贝鲁特”两篇文章摆明了,不但没有什么快速简便的“解决方案”,相反,BRI道阻且长。中东地区乃至全世界急需的那些基础设施,火车,公路,发电……如果真想建成,起点必定是人心之间一点一滴地沟通,达成“同情之谅解”。中国必须想法让世界明白,这个东方古国真的无意重复英国和美国的错误,相反,是在号召大家一起来尝试一次社会进步运动。

既然是人类共同的事业,那有什么可急的呢?目前,中国能在中东世界拥有这么大的魅力,已经说明了善意与和平能够直抵人心。

最后附上《致贝鲁特》的歌词,一起感受异国诗歌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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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戴苏越
黎巴嫩 中东 一带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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