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媞:“政治众包”就能代表香港民众之志吗?

来源:观察者网

2016-04-25 07:42

张媞

张媞作者

正思香港特约研究员

4月10日,由黄之锋、罗冠聪等牵头成立所谓的政党“香港众志Demosistō”(下称众志党),在关心该党如何达致“众志”前,我们应该问的问题是,“众志”为何物?

笔者在前几篇文章中提到,“港独”或者“分离主义”正以商业模式运作,众志党以“自发、自立、自主、自决”为口号提出理念。其中,“自发”部分提到的“公民提案”恰好补充了笔者对他们的观察。

众志党以“运动型政党”自居,“将发展独特的参与平台,让民间自发筹备社区活动和社会运动,强化公民社会的跨界互动”。而该党主要的动员对象以专业人士中的“政治素人”为主,鼓励他们以联署形式提出提案,再由议员办事处利用议会的资源,提供共享的工作空间,“让提案和协作者从网络虚拟世界走进社区据点,转化议会资源,组织各种项目倡议和社区营造”。

打着“公民”旗号的所谓“公民提案”是什么意思?众志党没解释,仅用Crowd-Sourcing标注,而Crowd-sourcing的另一个名字是“众包”,这是互联网时代不算新的商业模式。“众包”指一个公司或机构把过去由员工执行的工作任务,以自由、自愿的形式外包给非特定的(而且通常是大型的)大众网络。众包有四个特点:

一、颠覆外包(外判)

二、蕴含着“携手用户协同创新”的理念

三、延伸了创新边界

四、借社会资源为己所用(尤以“草根”的创新愈发成为主流)

放在众志党的语境下,过去由政党或团体负责由上而下提出提议,再由上而下动员党友、带入地区和其他周边社团,直接执行的方式已经落后于时代,且难再发挥号召力。

而在“众包”的包装和指引下,未来将由政党从旁扶植、鼓励、挑选,由下而上形成特定议题,并藉助互联网,例如Facebook的力量进行发酵,凝聚网民的共识,再由政党提供资源,例如议员办公室、新媒体等手段,将网络议题带入现实的公民社会。若舆论对有关议题反应热烈,作为管道或平台的政党再进一步将议题带入议会,并走上街头,对政府施加压力。

众志党继续诱惑支持者,“只要你愿意成为提案者,就可以成为下场群众运动的组织者”。这种做法差不多零成本,作为“第三方”的众志党差不多无需承担政治、经济风险——资源是议会(若当选),也就是纳税人出,提案则由政治素人(公民)提出。如果成功,众志党大可在军功章上记一笔;如果失败,就是群众的错,该党早已“温馨提示”:“半民主”的议会制度对议员权力有莫大限制,只要再接再厉,众志党还是会支持你们的。

事实上,在众志党提出的有关“公民联署”、“公民提案”和“社区自发政策倡议”三种递进的公民参与互相配合中,我们根本无法得知该党扮演的角色,在具体操作上身份模糊。

可见,所谓“众志”,其实只是“众包”,换一种动员方式,让港人为其打工,达到政党的政治目的,更因其不伦不类的外国名称“Demosistō”遭网友各种恶搞,建议改名“香港众包党”。

“香港众志”成立时,乱象迭出,副主席黎汶洛不得不当众道歉

如果读者还有印象,黄之锋、黎汶洛等今年2月表达组党意向时,曾提到要借鉴台湾互联网平台“零时政府”的做法,建立一个类似“众包”的平台,让专业人士就特定议题自行挖掘,妄图慢慢形成民间的网络政府。

撇除长篇累牍的“理念”不谈,众志党声称将在下月公布完整的“自决路线图”,计划在未来10年推行全民自决公投,决定香港2047年“二次前途”。为什么等到下个月才公布?难免引人猜测与党主席罗冠聪、秘书长黄之锋本月中赴美国、加拿大演讲有关,二人是否会在美国受人点拨,突然开窍,给出“西药良方”?答案尚不可知,但结合“勇武派”组织“本土民主前线”骨干梁天琦、黄台仰将在本月底赴印度等事,我们看到一个完整的图像,即无论标榜“本土”还是“自决”,皆甩不掉转向国际,寻求外力帮助的老套路。

他们绝非是“真·本土”,绝非是“真·爱港”,只是以包括“众包”在内的种种手段,裹挟、利用部分民众而已。

看看众志党的党员名单,说他的前身是“双学”(“学民思潮”和“学联”)并不为过。该党创党记者会上,前学联秘书长周永康、岑敖辉亦到场支持。不过,二人并未加入,周永康称不入党是因为只希望协调各“伞后组织”的工作,并考虑在9月的立法会选举之后,对其进行进一步整合。岑敖辉则直言,与众志党的“起步点”不同。

那么,“伞后组织”最近做了什么?同样在4月10日,伞后组织“青年新政”联同“东九龙社区关注组”“天水围民生关注平台”“长沙湾社区发展力量”“慈云山建设力量”“屯门社区关注组”组成“选举联盟”,瞄准9月立法会选举。早在社区扎根的“选举联盟”已有一定的群众基础,在去年区议会选举中,8名当选的“伞兵”中就包括“青年新政”的邝葆贤(九龙城区)和“东九龙社区关注组”的黄子健(观塘区)。

而且联盟一派当仁不让,主张将早于众志党,于2021年进行“香港前途自决公投”,选项包括“维护一国两制”和“港独”,无论他们如何诠释,大张旗鼓合并也应了笔者前文所说,“占中拆大台”是为了再次凝聚力量,新世代格局尚未确定,反对派内谁能独领风骚,9月立法会选举是关键一仗。

不过,值得留意的是,“选举联盟”表示将以“众酬方式募集选举经费”,看来无论路线是否一致,新世代都选择了走“群众路线”,积少成多,以弱胜强,总是香港人喜欢的励志故事。

笔者曾经撰文,提到传统的反对派学者、政客,皆没有明确提出如何处理香港与内地的关系。而众志党的理念则“顾全大局”地提到“中国因素”,称:“会不卑不亢,将其(中国因素)转化成更有利本港民主发展的助力”。但他们所谓的“中国因素”仅是“新移民”,尽管他们看似较激进本土派“包容”,鼓励新移民“认识本地历史,学习在地文化,融入本港公民社会”,但字里行间流露出自大态度。他们视新移民为从落后地区来港抢夺资源的对象,但有鉴于尔等尚未接受文明洗礼,因此“倡议政府支援更多民间团体,积极开办融入课程予所有永久居港的少数群体,真正从根本调解各地文化差异。”

将“新移民”等同于“中国因素”不仅无知,说到底,“包容”的众志党根本不应刻意突出移民者与本地人的差异,特别是对于那些居港超过7年,取得永久居民的移民,他们和港人有相同的政治身份,就如梁天琦。所以这种偷梁换柱的说法,显得非常不负责。

至此,新世代反对派的队伍已具备雏形,除了传统政党的青年党团外,还包括“双学”演变而来的“香港众志”;以“热血公民”“香港民族党”和“本土民主前线”为主力的“本土派”;“青年新政”等“伞后团体”成立的“选举联盟”。连社民连和人民力量也未能免俗地急急联手,尽管两党在去年区选中仅获得一席,即以“前线”名义当选的人民力量成员谭香文。

反对阵营新世代已经跃跃欲试,无论效果如何,队伍已经颇具规模,文斗武斗皆能应战。当这些五花八门的“港独”政党选准商业模式发展的时候,也给我们一个看清“分离主义”本质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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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陈轩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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