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4日，针对日本首相、外相出访欧洲、东南亚时再次对中国在南海“军事化”表示关切，中国外交部发言人洪磊在答记者问时严斥：“在南海问题上，日本是域外国家，但近期日本在南海问题上近乎偏执地刷‘存在感’。不过，这又刷出了什么呢？刷出了日本在二战期间非法侵占中国南海岛礁的不良记录，刷出了日方当前在南海问题上的不良居心。我们奉劝日方不要再刷下去。”

日本外相辛辛苦苦，风尘仆仆，不休黄金周（观察者网注：日本没有“五一”黄金周，而是在每年的4月底和五月初之间都会集中度过昭和之日、宪法纪念日、绿之日和儿童之日4个节日，连上周末，正好休息一个礼拜。）去推动安倍的“地球仪外交”，却因为动机不纯，被中国外交部发言人贬了个“刷存在感”。

更引人关注的是，就在几天前，日本外相岸田文雄才刚刚访问北京。这本是改善中日关系的大好机会，但从后续发展看，显然与人们的期待相差甚远。

中国对日以直报怨

日本人或许会有一肚子不满：说我们刷存在感，这是轻蔑，压根儿就没看上日本的外交。但在笔者看来，这是毫不客气，一指头戳破窗纸，不留情面。

中国人受温良恭俭让的儒风熏陶对人崇尚互敬，“让他三尺又何妨”，对近邻周边之国，往往能让就让。当然对不知好歹者，中国也打过多次自卫反击战，不能再让的绝对不让。

子曰“以直报怨”，对日本，战后中国以德报怨，也共创了中日友好的黄金时期。进入新世纪，有些日本政客苟且营生，时不时用反华来刷存在感，中国也以大局为重，并不怎么在意。

但自2012年日本“跨过红线”以来，中国对日外交上就不再“客气”了。早在2012年12月，时任外长的杨洁篪在年终总结中首提“对日斗争”，并首次将日本从中国的大国外交项中删除。

从今年初，日本外相岸田文雄就屡次放风，说访问北京在即。这个5月，中国终于同意了岸田文雄访华，再给了一次面子。除国际会议外，这是日本外相4年半以来第一次访华。离开东京前，岸田在羽田机场表示对这次访问，十分期待，“希望迈出开拓新时代日中关系的一步。”尽管王外长、杨国委、李总理见了他，但是也以直报怨毫不客气地全面批其对华外交，谕其改弦易辙。

王外长讲话的要点，一是中国今后对日本“听其言，观其行”。吾辈记忆中这是当年对陈水扁用的词，因为他毫无诚信。

二是提出四点要求（括号内为笔者的注解）：a，政治上真诚地正视和反省历史，不折不扣地恪守一个中国政策，这是两国关系的重要政治基础（这是2004年提出的两原则，中方现在高度警惕日本对台湾的大小动作）；

b，对华认知上，日方切实把中日“互为合作伙伴、互不构成威胁”的共识落实到具体行动当中，不再散布或附和形形色色的“中国威胁论”和“中国经济衰退论”；

c，经济交往上，日方切实树立起合作共赢的理念，摒弃所谓一方离不开另一方、一方更需要另一方的陈旧思维（日本政客时不时宣扬中国有求日本）；

d，国际事务上日方应放弃对抗心态，与中方共同致力于维护本地区的和平、稳定与繁荣。

这些话与中国自2012年以来的态度是一脉相承的。“中日关系问题的症结就在于日本不能承认和接纳中国崛起的现实。”（王毅，2015年6月）

“治病要断根，病根就在于日本当政者的对华认知出了问题。面对中国的发展，究竟是把中国当作朋友还是敌人？做伙伴还是对手？日方应该认真想好这个问题，想透这个问题。日本领导人，一方面声称要改善中日关系，一方面又到处给中国找麻烦。这实际上是一种典型的‘双面人’做法。”（王毅，2016年3月）

对于访华期间中方提出的这几点，岸田外相连惯列的记者会都没有开，只由外务省在官网上公布了一个三点“访华概要”，在日本国内是采取了冷处理。概要第一点“日中关系”中称：两国进行了坦率的会谈，确认了互为合作伙伴、互不构成威胁，并认识了恢复互敬互尊的重要性。日方及言“恢复互敬互尊”显然是对中方批评其反华政策表示反感。日方在此概要之外唯一发的一条答记者问是否定中方报道的岸田外相讲了“反省历史”这四个字。

其次，概要第二点“合作领域 地区·国际形势”中称：中国赞同日方提出在经济、环境、少子高龄化、观光、防灾五个合作领域，及朝核、联合国、反恐三个共同课题。可以看出，日方讲的五领域都是经济问题，三课题是显示日本也是世界领导，其中的“联合国”项中当有暗喻日本入常的联合国改革之事。如此，安倍可以在本月于日本召开的G七首脑会议上装模作样地代表中国和亚洲做主旨发言了。

最后，概要第三点“问题”中称：岸田外相指出对分歧应坦率地对话，适当地处理。两国就东海、南海、国民感情、历史、台湾等直率地交换了意见。

日本外务省公布了岸田访华的胜利成果。王外长的对日四点要求，还是日本媒体翻译中方报道传达的，并对中方的批评发了牢骚。

安倍对华外交无诚无信

点名批评一个国家的领导人为“双面人”，确实是不常见的。可是，这位岸田外相一离开中国，就出现了本文开篇提到的事，日本又拿南海刷存在感，再次印证了中国对日方的批评。

日本人有诚信吗？日本人特有诚信，日本政客特没诚信，这是笔者旅日数十年之观感。当然日本也有少数政治家是例外，如田中角荣、小泽一郎铁肩担诚信。

以岸田外相为例，他并没想守诚信。几经努力来访华，得到同意后，他又得寸进尺地反复要求见一下中国总理。这是政客为刷存在感，跟中国批他们搅和南海为刷存在感是如出一辙，都是死要面子。

安倍执掌内阁以来，中方只跟先后任安倍顾问和国安局长的行政官员谷内正太郎几次商谈中日关系问题，把政客岸田晒在了一边。实际上安倍用谷内，也说明政客安倍并不信任常想着刷个人存在感的政客们。

岸田实现了访华就刷出了作为外交大臣的存在感。他还话里有话地表明，自己是自民党大派阀之一宏池会的头头儿，有可能当首相，宏池会曾是亲华派大平正芳首相的派阀……岸田靠开空头支票，又刷了一次存在感。

眼下，日本还有好几个面子要顾。一是5月，G7这个旧发达国家七国首脑会议轮到日本主持。岸田到北京会谈，日本或许就自认为可以装模作样地代表亚洲，也代表中国在G7发表几点意见了。

二是中韩日三国首脑会议今年轮到日本主持，李克强总理将赴会。日本担心李总理参加三国会晤却不同时做访日活动，这会伤了日本作为主持国的面子。

三是9月中国在杭州主持召开G20首脑会议，安倍要来，却很可能得不到与习主席会谈的机会，这又是会在世界上被看轻的事儿，伤面子。

接着还有APEC、东盟＋3、东亚首脑会议……安倍一定要抢下个重要地位，否则都被中国晾在一边，统统大大的伤面子。

可见，政客们多是为面子做事，当然也就无诚信可言。面子之于政客，有时是会伤到政治地位、人气，甚至政治生命的。比如说少了选票，被政敌当借口拉下了马……所以政客会死要面子。

各国的外交都受其文化的影响。中日是近邻，如何维持一个“小康水平”的友好关系呢？中国心知肚明日本政客就是在刷面子，不像美国还真有实力弄出点儿幺蛾子来——当然也只是一点儿。

中国如今对日本的策略，一是以直报怨，二是时不时给或不给面子。两手掌控，以一贯之，假以时日，当会使中日关系安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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